环在他腰上的手,莫名松开,段渊出声了:“师尊有感觉也很正常啊,说明你不是不举。”
这话顾景好像明白,细琢磨,又似乎是气糊涂了:“什么玩意,你是我小辈,怎和同辈一样打趣我了?”
虽然后面你会做欺师灭祖一事。
但现在!
老子是你师尊,你翅膀还没能硬到在这回就把我给办了!
“滚滚滚,滚到柴房睡去。”
身子有反应,旁侧却无美人,原因一下就顺到那杯酒去了。敢给他下/药?很好,十岁大的崽子看来不能全身心信任,他长大了,懂得男欢女爱一档子上不了台面事,那这同榻而眠,怕他冷着睡不好,也是多虑了。
顾景翻了个身,背对着段渊。
他们身下的床并无顾景说得那般大,睡一个人错错有余,倘若多了个会显得较为拥挤,需得二人相拥入睡。
段渊在床尾折腾了半会,就在顾景困意泛起想要睡去。他胆大包天的,一只凉得形同冰钻的手不留情面钻进温暖的被褥,且把他的脚脖子抓住,抓住了不算,还得寸进尺地往外拽。
“你这逆徒,大半夜地不去睡觉,还在闹什么。”
顾景惊得露出音来,他使劲挣,胸口下端肋巴骨隐隐作痛,他弓着身成了虾状,听到那人仍在喋喋不休。
“我怕黑,那柴房又太冷,我……”
“……?”
撒谎前能先打下草稿不,你年少时干的一桩桩好事,作为拥有上帝视角的我全给看了个遍,你说你怕黑。可谁有知道,段渊第一次杀人,就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仅一把短匕首,屠了七人性命。
“所以你要睡在这是吗?”
段渊不发声,把头埋的很低,像是在看他光裸着的脚。
顾景的眸色沉了又沉,觉得被人抓脚的姿势实在过于憋屈,猛地用力一脚朝段渊胸膛踹去,惊奇的是他居然没能躲开。
黑夜中,传来吃痛声。
活该!
他难得地心情大好,原是俨如天鹅般的眼眸,偶一流盼,扫见段渊吃瘪样,流露出的柔丝般戏虐,碍于眼帘下垂,荫掩着盈盈的双瞳。
“行啊,睡这可以,安分点。为师去后山泡会,晚点再回来。”
“那弟子等师尊回来再睡。”段渊捂着胸口,缓慢道。
“唉别了,可能一泡一晚上,你啊身子不如为师,熬夜什么的,受不住,早些睡。”
此时的顾景完全变了一个人,刚才一瞬间的柔情含笑似乎只是段渊的幻觉。他神情落寞,宛如被人遗弃的动物,可怜兮兮缩在角落里。
顾景逗乐了。
“又不是把你逐出师门,你这副模样是闹哪出?”
段渊动了动眼眸,里头带着委屈劲儿,弱弱道:“师尊能抱下我吗,适才一脚,把弟子的魂踹飞不少出去。”
“麻烦,抱吧。”
一个小小的请求,顾景慷慨大方地施舍了,双手敞开,分明是十岁大的崽子抱在怀里觉得像是个七八岁的人,太瘦了。
他要争取养个大胖小子出来。
美滋滋的某人浑然不觉,段渊看他的眼神早已变味。
不知情的顾景头上模糊冒出“危”字。
他走后,段渊立马穿上鞋披好衣跟去,二人距离相隔十米。夜间的风来得急,吹得袍角飞起,一股子凉意作势钻进体内,来了个透心凉。
长白山的温度,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仍飘小雪,下不尽世间所有的爱恨嗔痴。
走在前端的人,打了纸伞,苦了段渊淋了一头的雪,拉远来看,青丝已白发。
按理来说顾景是个极其惧冷的一类人,才会来次之后,有了修为这个后山肆意妄为起来。住在雪天山巅且不论,还在零度以下的气候泡冷水,倒确实能让自己好生冷静下来。
顾景停在池水边,单手粗暴快速地扯去束在腰上的布条,在宽衣解带。段渊呼吸一凝,忙闪身躲在一侧的树草堆里,加上夜色正浓,很难发现这儿藏了个人。
穿衣显瘦,脱衣显肉讲得多半是顾景。
段渊目不转睛,灼热的目光牢牢盯住不远处身高一米八的男人,宽肩窄腰,修长的四肢上覆盖着纠结而蕴含着力量的肌肉。
此刻
他仰着英俊的脸,原本就乱了的青丝散落下来,堪堪遮住他的眉眼,因为忍耐过度而产生的汗液顺着下巴流向脖颈,粉嫩的薄唇紧紧咬着,愣是不愿发出一个音节。
足尖先落水,顾景这回竟收去了修为下水,其一这池子里的水有治愈的效果,其二,他想用灵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肋巴骨在作妖!
饶是哈出的气都带着丝微凉,顾景冻得眼睑轻颤,浑身战栗,典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他来回在池里走动,冷到骨髓的灵水滋润着身子,一路冷到心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