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痒又酥又麻,依稀夹杂些微的痛感。
盛鸢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里只能望见男人乌发蓬松的头顶,于是抬着手臂,去摸他的发顶,说话的声音都连不到一起,断断续续地:“你……怎么又……”
盛洵从她身前抬起头,神色晦暗而克制,声音清沉:“吵醒你了吗?”
盛鸢想说,你这样我很难睡着欸!
但心里面这样想着,头一歪,却很快又重新昏睡了过去。
一整晚,盛鸢都感觉自己,好像飘荡在茫茫的大海上。
如同被人放在一艘很小的木船上,船身窄小,搞得她心惊胆战,身体随着海浪不断地摇晃,神经紧绷着,深怕自己一不注意就跌落进大海里。
然而,每次当她以为自己会掉下去时,都会忽然从虚空中伸出一双手臂来。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气息落下来,男人严丝合缝地紧抱住她,灼热的呼吸吞吐在她的耳畔。
一会儿问她舒不舒服,一会儿又好凶地命令她:“再分开一点。”
不等她有反应,她的腿弯就倏地被他握住。
他的手好大好大,手背上面青筋嶙峋着,看起来很有力量感的样子。
盛鸢脑海里忽然冒出这双手坐在飞机的驾驶舱里,驾驶着飞机的模样。
从大脑皮层里泛起一阵酥麻感来。
盛鸢咬着唇,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湿透,眼角沁出细细的眼泪来。
太难受了。
于是又去叫他。
“盛洵。”
一声又一声。
不知叫到第几声的时候,男人俯下身,咬住她的下唇,诱哄般命令:“叫点好听的。”
她不知道什么是好听的。
听见他这句话,晚上在陈语时发来的那个电影里的东西又钻进了脑海里,于是下意识去跟着那个女主角学了几句。
声音又娇又软。
她睡着了,以为自己在梦里,思绪太混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敢往外说。
男人本来只是想哄她叫“老公”,谁知她吐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惊世骇俗,他的动作稍僵片刻,眼底情绪越发剧烈。
下一秒,握住她腿弯的那双手,就猛然加重力道。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盛鸢感觉腿肉都被他捏疼了,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哼,想叫他轻点,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的动作弄得满腔埋怨都咽了回去。
再之后,就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
盛鸢睁开眼时,盛洵已经醒来了。
他斜斜地靠在床头上,一只手臂环着她,另只手在玩手机。
盛鸢眼皮重得要命,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几点了?”
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
她的神色顿了顿,关于昨晚的记忆细细碎碎涌进脑海里。
其实还是有点害羞的,但是又觉得表现得太害羞显得很矫情,于是又故作镇定地鼓了鼓嘴。
盛洵侧眼睨着她,将她那点小动作看在眼里,低笑道:“一点半。”
盛鸢愣了愣,第一反应是凌晨一点半。
思绪稍稍回笼一点之后,她才意识到是下午一点半了。
她猛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结果,这一下动作幅度太大,她刚坐起来,就感觉身上哪哪儿都是酸痛的。
耳尖红了红,颇有些埋怨地瞪了盛洵一眼,她说:“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呀,不是说今天去领证的吗?”
说到这,她想到什么,问他:“对了,你的户口本在这边吗?”
他的户口肯定是和他父亲的在一起的,所以应该还在他们家祖宅那边。
昨天夜里两个人情到浓时就说要去领证,那会儿大脑混混沌沌的,完全没想到这一茬。
盛洵将手机放到床头,揽着她肩头的那只手有意无意勾扯着她的肩带:“户口本今早我让盛洺给我送来了。”
盛鸢:“??!!!”
什么时候的事儿!!
想到一大早盛洺过来,估计还看到了他们两个在楼下搞的那满地的狼藉,盛鸢就感觉有点想死。
“那他岂不是都……”
“嗯,看到了。”盛洵显然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无情地公布了结果。
盛鸢有些生无可恋地闭了闭眼:“你怎么这样呀?!”
盛洵捏着她手臂上的软肉,本来想说,他让盛洺给他送户口本的时候,盛洺问他要户口本是想要干什么,他当时想着,虽然他也不在乎盛文晔他们的意见,但结婚这个事儿,哪怕是对盛鸢公平点儿,他也还是觉得该跟长辈们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