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盛鸢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盛洵道：“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盛鸢神情稍怔，半晌，叹了口气：“阿茶是陈语时。”
这次，换盛洵的神情怔住。
他长臂微抬，举止优雅地将一盘牛肉下进锅里，眼睫垂下来，似是很随意地道：“她为难你了？”
“没有。”盛鸢摇了摇头。
盛洵抬睫，瞧了她片刻。
盛鸢鼓了鼓嘴，磅礴的烟雾里，她的眼眶再次酸涩了下。
她低下头，不想让盛洵看到她此时的模样，于是低声说：“就是突然见到了以前的人，有点唏嘘。”
盛洵点点头，拿公筷夹了片虾滑放进盛鸢碗里，轻描淡写道：“这是人之常情，你要是看到她不自在，就推掉这次和她的合作。”
他停顿了片刻，又道：“想补偿她，有的的别的方式，不要给自己压力，嗯？”
“还好。”盛鸢托住腮，看着盛洵，“我已经答应她了。”
她既然这么说，盛洵就没再多问。
吃完饭后，才发现外面果然下了大雨。
他们的车子还停在商场里，从这边去商场还有段距离。
他们坐的位置旁边恰好有一扇小窗户，硕大的水珠沿着玻璃滑落下来。
盛鸢看着外面连绵不断的雨水有些忧愁：“我们该不会被困在这里吧？”
盛洵循着她的视线转头朝外看了眼，冷静道：“不会。”
他的语气太过肯定，盛鸢问：“你怎么知道？”
盛洵抬起下巴往她身后指了指，眼里散开点清浅的笑意：“服务员应该马上就会来赶我们了。”
“……”
盛鸢跟着转头，才发现旁边已经等了好多客人，正虎视眈眈盯着他们。
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因为在下雨，所以才在座位上多坐了会。
此时被人盯着，她坐不下去了，抬指揉揉额心：“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盛洵起身去柜台边结账的时候，盛鸢站在门廊下等她。
夏天的雨，沁凉，潮湿，水汽弥漫。
门廊边已经站了不少人。
盛洵从里面出来时，旁边几个小姑娘闹出不小的动静，手臂撞着手臂，示意彼此去看他。
店外灯火昏黄，朦胧光影模糊了他的面容，但光看通身的气质，也能看出是个优质帅哥。
盛鸢不由得也跟着那几个小姑娘的视线抬头看向他。
不知道是不是下了雨的缘故，他今天的头发看起来格外柔软顺滑，颇有些温驯乖巧地耷在额前。
身上衬衫的领口半解，脖颈间喉结锋利突出。
整个人看起来，既有成年人的内敛，又不失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的确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喜欢的模样。
盛鸢微微眯起眼，忽然间就体会到了那种——谈了一个“大众情人”，而被许多小姑娘羡慕着的快乐。
这阵快乐冒出来得很突然，以至于，她眼神里那阵爱慕与骄傲也一瞬间变得格外直白与热烈。
于是，结完账从店里走出来的盛洵，就陡然被盛鸢这股突如其来的灼热目光给烫了下。
盛鸢在学习这方面很聪明，但感情的事情上又常常钝感得厉害。
表达喜欢也很直白，那阵目光瞧得盛洵都有点招架不住。
他的指节颇有些不自在地抵住自己的喉结，二十几岁见惯风浪、甚至与生死博斗过的男人，此时此刻，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盯得耳根子泛红。
他稍显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迈着长腿往盛鸢的方向走，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女孩子跃跃欲试地朝他递过手机。
簌簌的雨声里，他的眼睛只看得到盛鸢一个人。
他停在她的面前，忽略掉了身后几声失望的叹气，微凉指节轻叩了下她额头，似有些好笑地道：“盛鸢。”
“嗯？”盛鸢抬起头。
盛洵垂睫：“知道你对象长得好看。”
“？”盛鸢。
盛洵盯着她，懒洋洋地：“你倒也不用这么……露骨地看着我。”
“……”
盛鸢沉默了片刻。
她刚刚真的没想那么多，被他那么一说，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眼神可能太过于花痴了。
耳根子热了热，她给自己辩解：“别人都能那么看你，我……作为你女朋友，为什么不能露骨？”
软软糯糯的嗓音，明显底气不足。
空气静谧须臾。
“噢，我懂了。”
片刻后，盛洵唇角轻抬，微垂着视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眼，而后慢慢地道，“所以你现在是……”
“——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