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要是自己还没帮着造出榨汁床,这会儿莫都尉该会骑着马赶来拦路了。
俞旼珏在心里正觉得好笑,没想到当真被莫都尉带着人追了过来。
远远听见喊声,景赪脸色不见变化,只让钱厚寻处地方停下歇脚。
钱厚将马车停在长有野草的地方,这地方不似泥土地那般泥泞,也好让两位公子下马车走动时能不脏靴子。
莫都尉带着儿子冒雨一路追来,正好见景赪将俞旼珏扶下了马车,并地单手为对方撑着伞挡毛毛雨。
“大将军,俞公子。”莫都尉跳下马,对着景赪一拱手,“大将军怎的说走就走,我在家中尚未能为两位饯行,莫非是怪我招待不周。”
景赪一手撑伞一手还牵着俞旼珏的手,对莫都尉淡淡道:“大人多虑了,我们在平州停留太久,今日也该出发去别处。”
他这边和莫都尉说着话,那边莫都尉的儿子已走到了俞旼珏身近。
“俞公子,我来送送你。”对方脸上带笑,从随行的侍卫手中接过一个用绸布包裹着的正方形的木盒子递给俞旼珏,“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望俞公子收下。”
俞旼珏侧头看看景赪。
景赪牵着俞旼珏的手略用力收紧,皮笑肉不笑道:“莫公子有心了,路上奔波,怕是会丢失了莫公子的这份心意。”
“诶,大将军说笑了,不过是些常见的小玩意,丢就丢了吧,待俞公子回来时,不妨再在平州多住些日子,我这平州虽不是多富饶,倒是有好几座大山,到时请俞公子再为我平州点石成金。”莫都尉朗笑着摆手。
俞旼珏笑了。
这都还没离开,就已经预定了下次回来后的行程,原来赶来送行只为了这一个目的。
景赪扫了一眼莫公子,对身旁的骑兵微一点头,那骑兵这才接过莫公子带来的礼。
“谢谢莫公子,还劳烦你冒雨前来。”俞旼珏笑着同莫公子道谢。
莫公子笑着摇头,看着俞旼珏的眼神闪闪生辉。
景赪在一旁看的直蹙眉,对着莫都尉淡淡道:“既已见到了,那就此别过,望莫大人与莫公子多加珍重,大人请回罢。”
说完,他牵着俞旼珏转身,先将俞旼珏送回了马车。
莫公子还跟着上前了两步,他目送着俞旼珏上了马车,又站到马车的窗帘外,似是还想透过车窗再同俞旼珏说说话。
景赪乜了他一眼,又去看莫都尉。
莫都尉对着他一拱手,朗声道:“那莫某在此预祝大将军前路顺遂,无往不利。”
“承大人吉言,斜别话也不多说了,大人,我们后会有期。”
景赪说完,对着莫家父子一颔首,随后转身回到马车上,钱厚一抖手中的缰绳,马儿拉着马车缓缓前进。
俞旼珏等景赪上了马车,这才掀开窗帘同莫家父子再次道别。
放下窗帘后,俞旼珏才笑着道:“也不知莫公子给我送了什么。”
景赪就坐在他身边,闻言道:“待歇脚你再看,木盒重,马车晃荡怕砸到脚。”
“嗯,”俞旼珏点点头,将注意力从礼盒上收回,转头看着景赪道,“阿九,我们这次要去哪啊?”
“去兴州。”景赪边说边将莫公子送的木盒移到角落里放着。
“兴州?”俞旼珏想了想,记起兴州是富饶的地方,“兴州刺史是个好相与的人吗?”
景赪道:“兴州没刺史,也没都尉。”
“啊?一州最大的两个官都没有?那兴州谁作主?”俞旼珏感到惊讶。
“彭泰,他是兴州益郡的郡守。”景赪说着,又不经意的找来布块盖住了那个木盒。
郡守?哦,市长。
“他只是郡守,怎么能管得了一个州?兴州刺史和都尉能同意?”俞旼珏对这事充满了好奇。
“他是兴州彭氏的嫡系,彭氏宗亲是兴州大族,也是大煦最大宗族之一。”景赪耐心解释道,“我很早之前就查过此人,此人面善而心狠,原兴州刺史和都尉想通敌大韶,被他派人杀后,他以郡守之职接管了兴州。”
“他只是郡守,还能杀了刺史和都尉?”俞旼珏睁大了眼睛。
景赪道:“其他郡守不能,但彭泰可以,他彭氏一族在兴州可谓手眼通天,兵营的兵卒十人之中有六人和彭姓有外亲,有些甚至还是姻亲。”
“那这人很厉害啊!”俞旼珏惊叹出声,又皱眉道,“他这么厉害,还会不会答应同我们结盟?”
“不知,所以我们要快些过去了解清楚。”景赪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声音听着却不像在担心。
“……那他喜欢什么?我们或许能试着投其所好。”俞旼珏侧头看着景赪。
他的眼神明亮而笃定,像是认定景赪一定能知道彭泰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