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t my girl。's stuff back, and let them go。(把我女孩的东西拿回来,就放他们走)”
虽找人行了个方便,但孟昭延没兴趣替圣保罗的警方送业绩。何况这里的抢劫案泛滥成灾,抓一个两个的治标不治本。
听到蓝牙里的声音,Abraham露出不解的表情,边摁着男孩,边摆出夸张的困惑手势,“Please Claus!什么女孩值得你放下和我价值十亿美金的生意?”
尔后,他听见一句“I。'm gonna go find her(我要去找她了)”,蓝牙里再无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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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曼尔不知在房间里睡了多久,只知道一睁眼又快日落了。她叫了餐,吃完晚饭后洗去满身黏腻汗渍,又睡了过去。
直到第三天清晨,绵绵不绝的困意总算放过了她,可头痛又迅速袭来,让她在清醒状态下接受新一轮的折磨。
程曼尔知道自己不能这么摆下去,提起精神收拾好东西出门,问了下前台药店、警局、超市、银行的大致方位,心里没什么底气地出了门。
她的酒店位于保利斯塔大道,是圣保罗最为繁华的街道之一。
路上,程曼尔一边艰难地辨认路牌,一边尽量靠近骑警队,生怕周遭又有人盯上她。骑在马匹上的巡逻警察高大威猛,给了她不少安全感。
她先去自助柜台兑了五千块人民币的雷亚尔,看着柜机上的美元手续费,心都在滴血。
程曼尔就带了两张银行卡,丢的还是数额大的那张,剩下这张只有两万块,而巴西物价偏高,买完手机和回程机票后,回国前,不好说会不会饿死在异国他乡。
随后,她去药店买了止痛药和退烧药,又马不停蹄赶去购买手机,最后抵达Tim的营业厅办电话卡。
在这里,程曼尔遇到了比异国抢劫还棘手的难题。
“however,每个人都需要个人税号CPF才能开通电话卡,女士。”工作人员同情她遭遇,耐心与她解释巴西的规定。
程曼尔掏出护照,“用passport也不行?”
工作人员表示无能为力,建议她去别的营业厅试试看。
她无奈地走回晌午烈日下,腹部又似灌入铅般坠痛,来不及吃饭,只能空腹一口水闷了颗止痛药下肚。
程曼尔按照工作人员指路,一连跑了三家营业厅,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的,最后,是一个看不下去她虚弱面色的白人阿姨,告诉她可以借当地朋友的税号前来办理。
她想到了那位还算友好的酒店前台,大概是此程唯一的希望了。
程曼尔走在人潮繁忙的街道上,敞开一个口子的背包被她紧紧护在胸前,越走,小腿越绵软无力,偶尔眼前冒出七彩雪花点,她才不得已扶墙歇息一阵。
她已经说不上来身体哪里更不舒服了,肚子重得似乎要脱坠出身体,胃部空空荡荡,耳边都是叽里咕噜听不懂的葡萄牙语,更让她有一种孤立无援的崩溃感。
先前还问了前台警局在哪,如今看来,报警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
程曼尔知道巴西抢劫案泛滥,被抢了一般只能自认倒霉,警方也只能象征性的立案,找回失物的概率约等中彩票的概率。
她拖着乏力的脚步往酒店赶,薄暮将影子拉得斜长。
意识迟钝时,身后传来自行车的叮铃声,她还是下意识往里头一退,没成想绊到一块凸起的石墩,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手肘狠狠擦过粗厉墙壁,两膝再重重跪到地上。
骑自行车的年轻棕发姑娘估计没领教过这样碰瓷的,懵逼了许久,还是下车扶起了程曼尔。
“Are you okay?”
膝上传来尖锐刺痛,程曼尔拧身看了眼手肘上的伤口,嘴一瘪,海啸般的泪意瞬间淹没了她。
“呜呜呜呜……I。'm fine……”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安慰一旁手足无措的棕发姑娘,“和、和你……和你没关系……”
棕发姑娘有点害怕自己碰到神经病,退了两步,说道:“那、那我走了……你没事就好……”
……
程曼尔死死咬住唇,泪水如开了闸的水坝般涌出,看着她将脚踏踩得和风火轮一样快,更委屈了。
感受到周遭的注视,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狠狠抹了把泪,一瘸一拐地继续往酒店方向走,牛仔裤紧贴伤口,渗出丝丝血渍。
可现在没人能帮得了她,她全副身家都在这个包里了,再耽搁下去,又被抢一次的话,怕是真要交代在这了。
她扶着墙,终于拐进能看见酒店的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