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曼尔轻轻挣开，“我还不清，也是我心甘情愿欠他的。”
“小曼……”
“我赶飞机，要走了。”她径直越过，推门前，瞥到玻璃门上的锁，犹豫半晌，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管是离开的程曼尔，还是瘫坐回沙发上的施安，都没人发现那个正对他们的插座里，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反光。
第42章
九小时过去, 程曼尔顺利降落迪拜，等待转机。
临起飞前，她权衡许久, 还是只跟乔姃说了出趟远门散散心, 玩几天就回来。
因她收到了施安发过来的一条消息。
大三暑假, 她挣扎在生与死不停自救的那段时间, 外网一则新闻掀起轩然大波。
一个身型、着装都神似孟昭延，但面上戴着墨镜的男人，被游客拍到，与一个国际名模登上了停在夏威夷港口的超级游艇，同游三天三夜。
施安只问了一句：「这是他吧？」
身型几乎如出一辙, 游艇也是他的, 关键是，腕骨上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白盘腕表。而名模手上也戴着一块表，被外媒扒出来, 属于百年名表品牌典藏的古董Satya系列。
魏家晚宴上孟昭延让她戴的那块也属这个系列，唯一不同的是, 它是整个系列最重工，价值也最为高昂的一块, 由今年香港佳士得春拍名表部以过亿港元拍出。登上新闻后，名模的这块也被翻出来当谈资, 议论了好一阵。
程曼尔知道孟昭延有个弟弟，但这种种巧合, 她很难说新闻里的男人不是他。
因此，临上飞机前, 她决定隐瞒乔姃，因为说不准, 她真只是去国外玩几天就回来了呢。
而从迪拜上飞往圣保罗的航班前，她又收到一条消息，是一则港媒新闻，时间在半小时前。
#新加坡名媛白日袭港！“孟”想成真？前有戴千万珠宝宣主权，后有从天直降深水湾大公子名宅，千万靓女捞女争穿头十年的豪门赛道，不如攻下大公子个Daddy！#
在港媒夸张夺眼球的标题渲染下，乍一看，仿佛是什么父子争一女的恩怨纠缠，但瞧一眼正文，就知道是说沈以葵由直升机护送至豪宅，且前两天，孟京良的私飞也被拍到降落港城机场，连号豪车低调开路，直抵深水湾。
孟家在港城的房产自然不止一处，可选挂在孟昭延名下的，难免有些耐人寻味。
这条劲爆新闻也被营销号搬到微博，荣登文娱榜热一，实因这位新加坡名媛作风向来高调，在国内也攒了批慕富粉。
「我姐争气啊，马上要从豪门公主晋升为顶级豪门夫人了，dream一个带姐夫出来露露脸~」
「既然见家长了，婚期是不是要定了？怎么不见大公子那架湾流呢？」
「郎才女貌yyds！掌权人x骄矜大小姐也太好嗑了吧！有太太写同人文吗！」
飞机马上起飞，程曼尔按下关机键，最后还是没有回复施安那两句：「他如果真在乎你感受，这种消息还会铺天盖地，一个接一个的吗？」
「还是说，他只想让你当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你愿意？」
第一次出远门，就是一趟前后统共二十六小时的旅程，后十四个小时，疲倦不堪的精神与窗外天色给了她一种颠倒时空的错觉，她在飞机上睡睡醒醒，也没有胃口吃饭。
直到脚踏实地站在人来人往的圣保罗机场，周围全是西方面孔，她才有了离祖国千山万水，背井离乡的实感。
程曼尔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她先在机场换了些巴西货币雷亚尔，又循着机场指示走了近半小时，找到官方的士搭车处，鸡同鸭讲连同手舞足蹈，费力和司机交流一番后，她被带到柜台处，用翻译好的葡萄牙语写下地址交给售票员，才强撑着身体搭上车。
车内冷气呼呼往她身上吹，身上热汗迅速蒸干，程曼尔又觉得手脚发寒，肚子坠坠地疼。
“空调能调高点吗？”她用自己不算流利的英文问道，声似蚊吟。
一头卷发的司机欢快地哼着葡萄牙语歌，没做回应。
程曼尔沉沉舒出口气，略微提高音量：“空调能调高点吗？”
总算听见了，司机指着空调，不确定地用英语重复：“this one？”
“yes yes。”她加上点头，防止这人又听不见，至少能看见。
没成想，在机场附近讨生活的司机英文差成这样，听懂了air conditioner，却把turn up听成了turn down。
程曼尔绝望地看着二十三度的空调降成二十度，心想孟昭延几年前让人教她的英语口语，有差成这样吗！
她怕自己吹着吹着两眼一黑晕过去，扒着前座，用上手势，不停强调“turn up，up，please，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