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因此乃天子开创先河, 便有人再是心中不忿,却天子又未下令要天下人效仿,自是驳无可驳。
自此之后,不纳妾, 唯一人之风,竟慢慢延续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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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婚期虽短,但三媒六聘,一应规制却一个都不可缺少。
天子大婚, 当普天同庆,
自消息传出,举国上下便一片欢腾,国君英明深受百姓爱戴, 便自发扯了红布提前备喜, 不仅如此,亦有不少忠君之士, 及天下各地有间报社拥趸者,自四面八方携礼赶赴京都,只为一观贺帝后大婚之喜。
而各地有间报社亦已被当地城中百姓自发送上的贺礼淹没,其中尤以元京所承最重。
除陆家送去价值连城的数箱添妆,勇安侯府,安京及京中各朝臣府上皆送来无数贺礼,报社雇员根本无从推拒,以至于因贺礼太多,特腾出间仓库仍放不下,
程无纠便以东家之名,自己出资作为贺礼买了套五进的院子才将将让这些无处摆放的贺礼有地容纳。
只这些东西皆被霸道欲无可匹敌的帝王扫入冷库生灰,绝不容许别人的东西,出现在他妻子嫁妆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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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两世第一次成婚,安若极为重视,且极为新奇,因从未听她提及父母,宗渊怕她有诸多不明,除派礼司嬷嬷为她驱使,特下旨令陆国公府母女,礼亲王妃入宫陪伴,至此,除知内情的寥寥几人,安若的存在第一次出现在外人眼中。
安若所缺的也正是来自过来人及长辈的指点,只不过所有一切,包括本该女子自己绣的嫁衣宗渊都已安排妥当,而天子夫妻密事外人如何不敢提及,遂安若只需了解嫁单即可,
且因王妃的嬷嬷随侍入宫,几番确认后认出她便是那救出小公子的恩人,双方互为问询确认后,一时叫王妃更感恩戴德,用心出力竟比自己出嫁都更上心。
此事过去已久,安若都已忘记,却不想竟还有如此缘分,而礼亲王妃性情温婉和善,却通透明智,也是值得交往之人。陆家母女对她之心更不必说,早便想要好好报答,今终得机会,自更用心用意。
现今安若不差钱,权,人脉,各种宝物只要她想都唾手可得,经几人挑挑拣拣拟列嫁单,加上天子聘礼,竟超过了三百抬,饶是安若不懂此间习俗,亦被如此数量惊到,
她虽重视,却非要太过高调,可其他三人却生怕委屈了她,好说歹说,方将她要砍半之念阻止,最终取好事成双,定下二百抬。
不论古今,男女成婚都不可自一处嫁娶,故宗渊挑挑拣拣最终方勉为其难选定了臻园作为接婚之地,但被安若直接给拒了,不提后世人对房子的执念,而今她人脉钱权具有,早早便为自己买了座宅子,不论是为接亲,或是拥有自己的家,皆是不可或缺。
二人亲近至此,宗渊恨不能她吃穿用度,所有一切一切都乃他所备,而成婚如此重大之事,他更不想她脱出他的掌控,只到了如今,若只因接亲之地而争议,会否前功尽弃不论,委实小性,
且如她所说,向来接亲必从女子家中,若无依无靠接受男方安排馈赠也就罢了,可她自己有能力,就绝不可能在接亲之地上退让,这是尊严与原则性问题。
宗渊唯能无数遍安慰自己,只是一个晚上,也确是礼法规矩,但或有终夙愿得偿的激荡,亦或有她不在身边的空落焦虑,成婚前一晚,他彻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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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元一十九年,七月初七,黄道吉日,宜嫁娶,万物兴,无忌。
天子大婚之日,满城张灯结彩。
天高碧广,日出东方,巨大的长号声自宫中传出,响彻元京,
此时的大街之上,人潮拥挤,沸反盈天,禁军罗列,肃目威严。
万众瞩目中,朱红色巨大宫门嗡声开启,旭光乍现,马蹄踏现,天子身穿大红绣金龙袍,骑高头骏马,后列禁军,率仪仗,拥圣后凤鸾车,以帝王出巡之姿,自皇宫大门而出。
锣鼓喧天,万众欢呼,帝王迎亲队伍,径直向红绸延伸之处绵延而去。
挂着安府的匾额,灯笼,门墙上,处处高挂红绸,下人皆腰系红带,个个精神抖擞。
新嫁娘本应要早早起身梳洗打扮,但被天子派来梳妆的喜娘得了令谕,但不误吉时,需等圣后自行起身再做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