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此竟似是暗示一般,反叫他猛然情致大涨,
宗渊知她羞赧,三两步将人抱入榻上,落下帐幔的瞬间,只听一声低醇轻笑道:“原是若儿亦如此心急,而今报社已人尽皆知,若儿东家之神秘亦更为世人猜测,既分社欲开,那你我大婚之事,便也可公之于众了吧?”
安若仰头看他,紧张地喉中咽动,明眸波澜,
他身为皇帝不可能不婚,也不可能无子,先前那些大臣齐逼他立后延嗣之事尚言犹在耳,成婚她已然接受,可她才过二十,真的有要做个母亲的准备了吗?
半晌,红唇轻动,“我听说,很多大臣已在催你延嗣,可--”
安若深吸口气,回望他,实言说道:“我还没做好要当一个母亲的准备。”
宗渊看着她面上稚嫩的无措,忽地笑了,在辰朝,如她这般芳龄的女子早已为人母,或数个孩子的母亲,
可此刻,她面上神情青涩的仿似自己还是个孩子,
他费心谋来的娇人,千娇万宠尚觉不够,自不会叫她受任何委屈与害怕:“我还当是何事,此事不急,亦急之不得,无非水到渠成之事,顺其自然即可。如此,婚期之事,若儿可应否?”
安若真觉他委实善解人意,心头大松,当下再无异议,
亦就在她点头瞬间,上方男子猛地俯身,气势仿若猛虎下山,瞬间将她捕获,食髓知味百般品尝,后拆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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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元一十九年,六月,
有间报社以势不可挡之势,迅速开遍以元京为中心,接壤仙阆之地的所有城池,而此数地百姓无不以每日品读报纸为鲜,亦无不奉报纸为真理,短短时日内,大半个辰朝百姓对报纸的态度,可用一句话来形容,
那便是,天下谁人不读报,
有间报社已然声名远扬,立地扎根,得上至权贵富豪,下至文人百姓极致追捧,更对那神秘的报社东家,报以无以言表之崇敬叹服之情,
遂当天子欲娶报社东家为后的消息,经由朝堂与报社一同公告时,报社的拥趸者霎时沸腾,非觉谬愕,甚还颇觉与有荣焉,
那少数寥寥道报社东家竟乃一女子,行风离经叛道,不堪为后之语传扬出去后,次日便被刊登入报,引据经典罗列诸条证东家配予天子,乃天造地设,当世再无比此更为般配者。
又针对其人罗列其数条,为人,品性,行事,行风,如小时何时断奶,几岁尿床,何以发家,对内外可从如一,几房妻妾,友人几许,便连其曾在外口出狂言,夜宿花坊等等,可谓是将其人从小到大,从里到外全都讲点了遍,或可说是批判了遍,
辰朝百姓何时见过如此明锋手段,当真是将其人扒了个底朝天,连条裤子都不剩,当即便掩面回家数日不敢出门,而有间报社亦以此辛辣之版,一战成名,亦杀鸡儆猴,自此再无人轻易敢出言招惹,
殊不知,下一个被公开处刑之人,不是自己?
倒是有人心觉报社权利未免过大,甚将一人之事公之于众,委实有失体统规矩,亦有人深受启发,更打定主意与报社交好,以多条可绝地反击之路。
然多数百姓却对报社更加拥趸,甚还想着盼着能多来几个刺头,好叫报社的笔头们再次发发威,
便以那日报纸脱销补货来看,已足可证明报社不可撼动之地位。
报社东家欲与天子成婚之事,便就此被民间顺利接受,甚而还想着将来圣后娘娘会否出一版宫中或大臣们的奇闻异事,而暗地里企盼天子早早成婚,定要与圣后娘娘白头到老长命百岁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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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朝堂之上,众臣先是因天子终要成婚,甚连婚期都已选定而发自肺腑的高兴贺喜,却下一瞬,便因天子欲娶之人而愕在当地,方才热闹欢喜的朝堂霎时一静,
须臾,方有臣子气虚着说道:“禀圣上,一国之母乃天下女子之表率,应端庄贤淑,才德兼备,雍容尔雅,倾服于众,这一商女,如何能堪为圣后?”
其余人心中亦如此作想,却更深知天子威重,乾纲独断,既已在朝堂之上公然谕下,必是已做决定。且圣上而立已过,好不容易想要娶妻,若执意上谏,既驳了圣上兴致不说,万一再一怒之下再如从前推脱可如何是好?
遂秉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官僚之情,众臣不仅未上前应和,反不约而同齐齐退后。
宗渊见此唇角微勾,虽只一人有异,他仍大发慈悲予以回应,“规矩体统可有说不可立商女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