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长惊道:“这,这可不是小事儿啊!”
秦沧眉头紧皱:“你说的对,若是让路过的人捡了去,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儿来。”
他看了一眼小队长:“你派几个人,帮我去来路上找找。”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小队长连忙拉住他,为难道:“侯爷,没有圣上的手谕,在下不能让您进去。”
秦沧面色不霁,用一种纨绔子弟特有的、蛮不讲理的语气反问道:“那你就是要让我等在这儿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见小队长还犹犹豫豫,他赌气似的抱着手往旁边一靠:“还有半刻就到祈福吉时,若我进不去,咱们就等着一块儿被治罪。”
小队长脸上苦笑,心道真他妈真是来了个祖宗。
秦沧看起来像是破罐子破摔了,完全不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不急,小队长有些急了起来。
守皇陵的谁不知道这小侯爷身份金贵,只有皇上一人能走在他前面。完不成祈福,秦沧顶多也就是被责备,这个大锅指定得背到自己背上。
小队长很为难,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给秦沧行个方便。
他一咬牙,对秦沧道:“侯爷您先进去吧,这手在下再替您找找,若是没找见......”
秦沧上下扫了他两眼,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神色:“这就对了,没找见也不碍事,自然有我担着。”
小队长连连点头,秦沧接过他送来的火折子和暖炉,把东西塞进行囊,自己走进了大殿中。
周氏统治了中州数百年。这个皇陵的规模很大,祖宗祠堂也格外旷阔。
那一个一个的牌位都是由五百年才长成一棵的穹枝树制成,散发着一股沉静的幽香。
祈福香烛静静地烧着,烛火的映照下,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
他敷衍地木牌祠堂拜了几下,确定四周没人之后,悄悄往大殿深处走去。
如果他推断的没错的话,通往陵墓地下部分的那一个入口,就在大殿深处。
太子要进出查看灵脉中枢,不可能封死,他心念一动,拿着手中的罗盘起了一卦,找准一个方向,向前走去。
一个人行走在大殿中,是有些可怕的。你会感觉被数只眼睛注视,并忘记时间的流速。
周氏王朝列祖列宗的牌位供奉在前,画像陈列在后,两旁的石壁上不仅有画,还有诸位帝王在位期间江山版图。
秦沧以前不喜欢这地方,因此也从未仔细看过。为了找那道门,此时他顺带看了看那些画。
越往前走,那些刻画百姓生活的画面色彩越鲜艳。
同样是画的民间学堂,百年前孩童的身材便比现在要高大上一些,稻谷丰收的时节,夫子捧着书本,学生一边放着纸鸢,一边颂着诗歌。
数月前秦沧一路南下的时候,也有路过田间地头,那小孩像是吃不饱一般,不说长得人高马大,不面黄肌瘦便已经算是过得不错。
老人们都说,越往后出生的孩子,越是有些不大机灵。从前数百新生儿中可能也出不了一个痴儿,可最近几十年,十个孩子中就会有一个。
若说这些是中洲灵气不足所致,那这些灵气究竟是为何会消失呢?
他一边走一边想,脚步安静地掠过这些陈年旧像,不知走了多久,最终在大殿尽头停了下来。
眼前有有一扇纯黑的大门。
那扇大门十分厚重且异常高大,甚至称之为一面墙更合适一些。
秦沧仰起头,在他手中的烛火微弱的灯光下,大门的顶端一直向上延申,末端隐藏在黑暗之中。
大门地面前有一条隐隐反光的银线,似乎是行至此处不能再进的禁令。
这一道门前,同样有两个守门人,只不过不是人,或者说,不算是活人。
他很久之前隐约听过他们的传闻,模糊记得一些天牢死囚、“双胞兄弟“炼化”“起尸”等字眼。
他打量门面上雕刻着两个邪神,那凹凸的的幅度十分微妙,看起来不像是雕塑,就像是直接埋进门去的。
他静静地端着烛火等在大门面前,丑时一到,秦沧深吸一口气,向细线后踏出一步。
大门似乎被什么东西牵扯,极其轻微又不容忽视地震动了一下。
那两个雕塑似乎隐隐从门上浮起,同一时刻,门外安魂钟响起,秦沧双眼紧盯着大门,额头上冒出一点细微的冷汗。
安魂钟本就有安魂镇灵的能力,那渔船上的铃铛和海岛琴女的琴弦更是是能震慑鬼怪心神。
只是炼器也是一门学问,凭他从前胡乱看了几眼的炼器之理,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成功。
一声、两声、三声......
大门的震动似乎完全没受到影响,两个人形从大门中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