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晚要除了乌雅氏,让她下去和六阿哥作伴,如此才能抚平她心中的伤痛。
景仁宫,曹玥躺在凉簟软榻上,感受着腿上舒适的力道,舒服的呼了口气:“安凝,皇贵妃已经病得够久了,你猜皇贵妃什么时候可以病愈?”
安凝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您不去想博尔济吉特庶妃的目的,怎的突然提起皇贵妃了?”
虽是这样说,但安凝也回答了曹玥的问题:“依奴婢看,皇贵妃最好还是这么病着吧,这样咱们也省了很多麻烦事。”
曹玥嗤笑:“你倒是异想天开。”
她愿意,皇贵妃可不愿意,佟佳氏一族也不愿意,皇上更不会看着皇贵妃就这么病下去。
钮祜禄贵妃生了十一格格后,后宫里大部分宫务都在钮祜禄贵妃手中,谨妃宜妃不提,荣妃空有个名头,宫务也没怎么沾手,惠妃因为位份原因,避着钮祜禄贵妃的锋芒。
没看昨日出了那么大的事,惠妃和荣妃根本就没冒头吗?
算起来,后宫竟是钮祜禄贵妃一人独大了,这对于皇上来说,是绝对不愿看到的。
而能压制住钮祜禄贵妃的,也只有皇贵妃了。
曹玥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脑仁子突突的疼。
在承乾宫养精蓄锐的皇贵妃,心怀鬼胎的博尔济吉特庶妃,宜妃私底下同她说的合作,还有六阿哥的死,看起来像是意外,可是在这宫里,哪儿有那么多的意外,她更相信是被人所害。
后宫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暗涛汹涌,她须得小心再小心才好。
第40章
曹玥在殿中静坐到了夜幕降临, 脑海中缕清了所有想法后,她用握着团扇敲了敲桌面:“去叫安顺进来,本宫有事吩咐他。”
安凝没有多问, 转身出去叫了安顺, 以防万一, 自己也没进去,就守在殿外。
殿里,安顺在离曹玥三步远的距离站定,躬身行礼:“娘娘有何吩咐?”
曹玥声音浅淡, 似轻薄的雾一般出口即散:“你在太医院可有可靠的人?”
因为早前皇上吩咐了孙太医, 她的身子由孙太医负责,所以这几个月来, 每每来请平安脉的都是他,这也就导致了她目前无法培养可靠的太医,便只能问安顺了。
安顺点头:“是有一人,不过并非太医, 奴才不知能否帮得上娘娘。”
“无妨,本宫只是想打听个消息罢了。”
曹玥抿了抿唇, 团扇轻摇, 抬眸看了看安顺,安顺会意, 忙又上前了两步, 凑近了, 跪下来听吩咐:“请娘娘吩咐。”
曹玥清浅的眸子微微闪烁着光,声音极低:“你命人去打听, 太皇太后的身子到底如何。”
许是曹玥的吩咐过于大胆,安顺瞳孔微缩, 显然被惊到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娘娘,这……怕是不好打听。”
“太皇太后在宫中几十载,宫里的事儿很少有能瞒得过她的,慈宁宫也如铁桶一般,若是太皇太后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怕是以奴才的本事,也做不到。”
他一个区区奴才,本事哪里能有太皇太后大?
曹玥低着头,瞧着安顺惊慌的神情,不慌不忙道:“别紧张,这件事本宫不是非得要个答案不可,顺其自然就好,本宫这般吩咐,也是想让你对慈宁宫的事上点心,最好也能消息灵通一点。”
闻言,安顺很是松了一口气。
曹玥看在眼里,不由得又想起和在回来的路上博尔济吉特庶妃的异常。
那会儿她握着她的手,回来后便在自己的手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儿,只是那药味儿很淡很淡,若非她五感灵敏,也不会闻得到的。
而她瞧着博尔济吉特庶妃并无生病,人又是从慈宁宫伺候了太皇太后回来,那这药是谁喝的,便一目了然了。
可这并非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太皇太后若真的身体不适,为何后宫无人知晓?恐怕连皇上也不曾知道。那太皇太后又为何要瞒着?
若是太皇太后身子当真不好,那么太皇太后的急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因为她当时脑子里都是疑惑,所以对于博尔济吉特庶妃来景仁宫跟她请教学棋的目的,就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争宠,而是怀疑她另有目的。
毕竟常来景仁宫,博尔济吉特庶妃若是想算计她,有太皇太后的帮助,简直不要太容易。
所以她要么被动为鱼肉,要么先下手为强,哪怕她的猜测只有一丁点的可能性。
曹玥微微眯起眸子,修剪的干干净净的指甲晶莹剔透,一下下的轻抚着手腕上的玉镯:“还有,将谨妃想接近四阿哥,哄回四阿哥的流言蜚语散播出去,记住,做的干净点,无论如何,这流言的源头查出来,一定是永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