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般直白问询,曹玥唇边笑意微冷:“事关皇上,本宫也不好私自泄露,庶妃若是担忧,不若去乾清宫亲自请安问候,听旁人说的,总比不过自己亲眼看的。”
博尔济吉特庶妃本以为自己问的不是什么大事,昭嫔不该隐瞒才是,但事实却出乎她的意料。
她咬了下唇,脸上满是失意:“我的性子不比昭嫔妹妹你讨皇上欢心,若是我真的去了,怕是会弄巧成拙,惹皇上不悦。”
一句话说完,博尔济吉特庶妃停住了脚步,转身面向曹玥,眼中带着祈求:“若是昭嫔妹妹不愿告诉我,我也是能理解的。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昭嫔妹妹可否答应?”
“这......”曹玥犹豫着,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本宫入宫还不及庶妃久,若是这件事连庶妃都为难的话,恐怕本宫也无能为力。”
婉拒的意味明显,偏博尔济吉特庶妃像是没听懂般,伸手握住了曹玥的左手:“不,此事也只有昭嫔妹妹可以帮我了。”
被人握住的手猛地僵了一下,感觉异常不舒服,但曹玥也没有收回手去得罪她,忍着异样的感觉道:“庶妃说说看。”
博尔济吉特庶妃这才露出一抹笑,豪爽的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之前我在慈宁宫伺候太皇太后时,曾听闻皇上对太皇太后说,喜欢与昭嫔妹妹下棋,可是我来自科尔沁,只擅长骑马打猎,对于这些琴棋书画一窍不通,所以...所以我就想着,可不可以去景仁宫请教昭嫔妹妹一番,这般也能更好伺候皇上。”
学下棋,不是什么大事,曹玥并不介意,皇上来景仁宫大多时候也并不是因为下棋。
可是她介意的是学棋的人。
若是她不答应,再过几日便是初一,慈宁宫请安时她可不愿被太皇太后穿小鞋,但若是答应了,她又怕博尔济吉特庶妃另有目的。
脑中纠结片刻后,曹玥终于清明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宫本不该拒绝,只是本宫也只懂个皮毛罢了,怕是教不了庶妃什么。”
博尔济吉特庶妃闻言,唇角弧度越发大了:“无妨,只要昭嫔妹妹肯教就好。”
言语间,景阳宫就到了,博尔济吉特庶妃并未先进去,而是看着昭嫔走远,扬了许久的笑容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疲惫。
昭嫔话中的勉强和不情愿她不是没听出来,可是她只能装作不懂,因为常去景仁宫走动是太皇太后的吩咐。
这两三个月来,皇上来景阳宫的次数不算少了,可每一次来景阳宫,成嫔推脱身体不适不曾侍奉的时候,皇上不是去了万琉哈庶妃屋里,就是去了后殿的答应常在那里,一次也没有踏足她屋里。
细细算起来,除了初次侍寝外,她竟一次也不曾伺候过皇上了。
太皇太后嫌弃她笼络不住皇上的心,所以才有了今日她同昭嫔套近乎一事。
皇上常去景仁宫,她也去的勤一些,总有遇到皇上的时候,见的次数多了,皇上总能记起她来。
博尔济吉特庶妃深呼吸了几次,调节好情绪,转身跨过景阳门,正要回自己殿中时,西偏殿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小宫女捧着痰盂出来,步履匆匆的从她身旁经过。
不知为何,她竟下意识的叫住了这个宫女:“万琉哈庶妃不舒服?”
小宫女神情躲闪,支支吾吾道:“回庶妃,我家小主吃错了东西伤了胃,所以......”
得了答案,博尔济吉特庶妃就叫小宫女走了,只是她看着西偏殿紧闭的门,若有所思。
正殿,成嫔听着七阿哥背完了启蒙的百家姓后,看着进来的桑兰,柔和的摸了摸七阿哥的头,叫七阿哥休息了。
端起冷掉的茶抿了一口,成嫔淡淡道:“说罢。”
桑兰福了福身走近成嫔,压低了声音道:“昨日出了宜妃的事,皇上直接命人杖毙了伺候六阿哥的所有奴才,奴婢特意去看过,无一活口,娘娘可以放心了。”
成嫔捏着茶盏的指尖泛白,心头很是沉重:“将本宫抄好的往生经搁在小佛堂里烧了罢。”
若不是谨妃母子欺人太甚,她也不至于下此狠手,要了六阿哥的命。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此事她本做的万无一失,不论如何去查,结果都是六阿哥失足落水而亡,谁知宜妃竟被牵涉其中,还因此早产。
乌雅氏倒是好命,除了丢了封号外,毫发未伤。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她有的是耐心。
桑兰应了一声,想给成嫔换盏茶,却被成嫔拒绝了,她想了想,吩咐道:“盯紧了永和宫,谨妃的一举一动本宫都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