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越看看桌面,笑眯眯问:“在吃什么呢?”
“我刚刚在外面吃了,这是给人带的米线。”她解释道。
“是等鹤梦吧。”刘越老神在在的。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对。”
看了看四周的位置,张敬点了点椅子说:“就在这坐吧。”
师父开口了,颜籁当然是有眼力见地赶紧把自己的东西挪到一边,“领导们坐。”
“不急,我们先去拿早餐,小颜,给我们看着座啊。”刘越道。
她总不可能拎着东西就跑,当然只有硬着头皮点头的份。
一众人浩浩荡荡去了窗口。
颜籁坐回位置上,死狗一样有气无力地发消息给林鹤梦:鹤哥,你做好心理准备,我被领导包围了……
林鹤梦正在路上,看见颜籁发来的警示消息,忍俊不禁。
他来得也快,领导们刚好都落座,颜籁旁边还专门留了一个位置。
看见他来了,颜籁立刻抬手挥了挥。
刘越看过去,拖长了音道:“鹤梦,今天怎么这么晚啊?”
青年身形修长,肤色冷白,温和而沉静,先和刘越道了声“老师早”,又向在场领导一一打过招呼,接着解释道:“早起顺手洗了一下衣服。”
说到衣服时他的目光不自觉看向颜籁,随即又像被烫了一下似地收了回去。
她恍若未觉,仍是笑吟吟将米线推给他:“哥,我给你带的酸汤米线,快来吃,再晚点米线都冷了。”
“你们是兄妹啊?”
有不知情的县领导好奇问。
“不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开口解释的会是张敬,他淡声说,“我徒弟,姓颜,颜籁,那是林鹤梦,老刘的学生,一个村的。”
众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颜籁却觉得她师父今天这话有点......
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压下心里的怪异,只觉得是自己太敏感。
“颜籁。”有一位干部低声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看着她道,“你家是在林家村吗?”
“对,我家是在林家村。”
颜籁看过去,发现这位干部很是眼熟,那天工人来闹事,就是他安抚了群众。
见她应下了,他顿时有些讶异和兴奋:“以前我见过你,你还记得吗,我给你送过你外公的照片。”
他这么一说,颜籁也想起来了。
“您是……”她一时也惊讶了,还有些语无伦次,“您怎么现在......?”她打量着他。
“我那时候刚大学毕业,第一份工作就是当摄影师,第一回 把照片送上门就是你们家,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见还有这前缘,有其他领导顺势抬了抬青年道:“何挺现在可是我们青年干部中的翘楚。”
一件材质硬挺的蓝夹克搭浅蓝衬衫,干净利落的平头,斯文的黑框眼镜。何挺是典型的老一辈人都喜欢的斯文人模样。
张敬都难得附和了一句,“是有缘。”接着又问,“小何同志今年多大了?”
何挺有些受宠若惊地微笑:“我三十了。”
“结婚了吗?”
“还没有。”
“谈对象了吗?”
何挺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还没遇着合适的。”
张敬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三十,只大五岁,那倒是还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这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在场的哪个听不出来,都揶揄地笑了,一时气氛松快。
张敬可是市里的大领导,入他法眼那可不容易,有领导拍了拍何挺的肩膀,鼓励之意溢于言表。
何挺不好意思地抿了口水,看向颜籁。
曾经清秀的小姑娘长大了,脸蛋漂亮,精致又大方,素面朝天地坐在那儿,就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在市文物局局工作,又是副局长的徒弟,虽然家境可能一般,但论背景也算得上他高攀了。
何挺又紧张地喝了一口水。
所有人都听出来的话外之音,颜籁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她脸色发僵,又不好意思拂了师父的颜面,一时只能尴尬沉默。
刘越瞥着自己徒儿脸色,默不作声地端起水杯吹了吹,抿了一口。
他是清楚所有局面的,也清楚自己爱徒对这个口头上的“妹妹”有着绝不一般的心思,于情于理,他都要站在自己徒儿这边说句话,但他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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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徒弟自己都不争,他又替他争什么?
从张副局长提起话口开始,林鹤梦握筷的手就停住了,一直到张敬问完了话,他才克制地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