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时,他就向她表白过,换来的是她整个暑假的远离。
一直到大学,为了自证清白,他找了一个女生假装女友,才让她相信他当初不过是一时无聊,对她并不是真那方面的心思。
她在等一个不该等的人,他也料定她不会等到她想等的那个答案。
他已经陪了她一个十年,他不介意再等一个十年。
总之,只要她稍有松动,那他就会有机会。
不是吗?
尽管睡得很晚,但生物钟还是让颜籁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在玻璃窗上时醒了。
发了一会儿呆后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七点多了,楼下也隐隐约约有了人说话的声音。
最近的一条消息是林澄净发给她的,他说:满满,醒了陪我吃早餐。
还附加了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包。
“幼稚。”她笑着评价了一句。
她回了一条消息:我醒了,你起没起?
他倒是也回得很快:宾馆门口等你,我想吃以前学校门口那家米线和豆浆。
他们工作时间是八点五十,现在出去吃个早餐也来得及。
她回了“好”。
坐起身后先捂了捂肚子。
昨天打的针起效了,今天胃痛好了,也没有烧得慌的感觉了。
她拉开窗帘,推开窗户,趴在窗口呼吸了一口新鲜氧气,有一种又活了一天的舒爽。
——自从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人和不好的事之后,她格外珍惜平凡的日常生活。在这个颠倒错乱,甚至是非不分的世界,内心能感受到阳光、温暖,这样的平静已经是难能可贵的好日子。
简单洗漱后她换上了早秋宽松毛衣,条纹长裤。头发有两天没洗了,她又戴上了一顶灰色渔夫帽压了压油头。
林鹤梦之间给她穿的毛衣外套还在她的房间,出门时她一并拿出去,准备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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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他房间门口,她心情很好,脸上也挂上了笑容。
她敲了敲门。
按往常来说,这个时间他肯定醒了。
可她敲了好一会儿门也没有开。
她有点纳闷,在门口站了会儿,又准备发条消息给他问有没有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消息还没发出去,门开了。
她扬起明媚的笑脸,“鹤哥。”
在她的目光里,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只是还没修理的胡渣冒出来了。
“满满,早。”他说。
颜籁将衣服递给他,“喏,这是你的衣服,有洗衣机啦,我就不洗啦。”
“没事。”他接过衣服,神色淡淡的。
她背着手笑,“林澄净约了我去吃早餐,你和我们一块吗?”
他揪着毛衣的手一再发紧,褐色的短发遮掩着他微垂的眼眸,他说:“不了,你们去吧。”
感觉到了他异样的情绪,颜籁迟疑问:“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嗯。”
“是林澄净打呼噜影响你了吧?”她皱了皱眉头。
他抬起了头,嘴角淡淡扬了扬,只是看起来不太像笑容,“你连他打不打呼噜都知道啊。”听起来像玩笑话。
“我也知道你啊,你不打呼噜。”她跟着笑。
他无法再看她的笑容,错开目光,道:“我洗一下衣服,你有衣服要洗吗,我帮你一起洗了。”
宾馆有公用的洗衣机,正好她昨天有换下的,放洗衣机里就太少了,她道:“哎,我有两件,放一块洗了吧,我回去拿。”
“好。”
她又走回去拿了换下的衣服,只是一件衬衫和一条长裤,用袋子装着递给了他。
林鹤梦接过袋子,或许是还没太睡醒,神色还是恹恹的。
颜籁道:“那我去吃早餐了,待会给你带一份回来?”
他想说不用了。
可恶劣心让他想到,他们在吃早餐时,她还会挂念着给他带一份,事不大,但也够膈应另一个同样心怀不轨的男人了。
他说:“好。”
见她离开,他驻足看了背影很久。
直到电梯门合上,她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才合上门,将她的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
轻轻柔柔的,像她身体一样没什么重量。
他慢慢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了她的衬衫上。
像一条弃犬,只敢从主人遗弃的衣物上汲取温暖。
一件很轻的小衣从袋子里一并掉了出来,落在他脚边,发出一声轻响,他闻声看去,视线兀地凝固,血液奔涌上脑。
——那是她无意遗落的胸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