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厌恶她的没有反应,便又咬她的肩膀,只要从她喉咙里还能滚出声响,他便觉得此刻的她是鲜活的。
“取悦我,”他哑声道,“明姝,就像你最擅长的那样,我命令你现在取悦我。”
明姝想,她从前可不完全是为了取悦他,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自己喜欢。但他今日说的话,做的事实在伤人,所以她不愿回应。
倘若他觉得在她身体上加诸痛苦能抵消内心的痛苦,她可以任他作为。但她若能反抗,绝对不会接受。
崔承嗣求不得,便让她眼睁睁看着,他是如何与她坦诚相对,如何霸占她。时间实在是太漫长了,漫长到明姝也变得越来越奇怪,逐渐脱离了自主意识,呈现出他喜欢的妩媚姿态。
她不断地感觉到绝顶的愉悦,以至于脑海白光阵阵,身体变得靡软。
她神志不清,几乎快被他弄到昏迷,崔承嗣突然出去了。那一瞬江河奔涌,明姝只觉得自己烂在了褥子上,完全没有动弹的力气。
她睁着眼睛,看着崔承嗣高大的背影,在案几上翻找什么。这是个内部陈设非常凌乱的营帐,堆满了可汗苏合的赏赐,但这些赏赐被崔承嗣随意丢弃,以至于他找了半天,才从金银珠宝堆里翻出两串挂着红穗子的金铃铛。
明姝想张口询问,但下一秒,他便托住她的脚踝,沿着脚背抚过,将铃铛系上去。另一只,也如法炮制。
明姝轻颤,那铃铛便叮当作响。她终于有点力气了,声音又倦又软,透着丝不安:“崔承嗣,你做什么?”
崔承嗣锐眸如刀,看向明姝,却是阴鸷地攥紧她的足踝,又将它们分开,“既然你不愿同我说话,我可以听别的声音。”
他又一次闯入,声音近乎偏执嘶哑,“以后你走到哪,都不可以把这串铃铛解下。我只要听到它们的声音,便知道你在这里。”
他让明姝和他对视,热切道,“听清楚了吗?明姝,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我会留你在身边,慢慢折磨你。”
他实在太癫狂了,以至于明姝根本没有任何的精力再回答。
她只是不断地听到铃铛声响,还有浮沫被他打出来的声音。
她终于彻底变成了一张宣纸,被他钉在褥子上,因为无法承受而咬破下唇,陷入了昏迷。
*
帐内胭脂香浓,旖旎犹在,崔承嗣盯着肌肤妍极,面容娇冶,却在沉睡中的明姝,解下外袍将她包裹起来,盖上了夹棉的绸缎被子。
拇指轻划过她酡红的容颜,将被汗水打湿的发也撩到耳后,揉她的唇畔。她是有多恨他,即便将自己残害到这样的程度,也不愿回应他两句?
崔承嗣拇指抚过一片嫣红的血珠子,抹在自己的唇上。他复又半闭眼帘,压抑地想,便是如此,也是她欠他的。
便在他准备起身时,帐外部下突然向崔承嗣汇报,小忆廷吵嚷着找阿娘,咬了守卫一口,企图逃跑。但路上不小心绊倒磕破了膝盖,现在在宫帐中哭闹不止,他们没有办法安抚。已经从部落里派了个女人去哄,但无济于事。
崔承嗣拧眉,他先前眼底只看得见明姝,却忘了,他们还有个孩子。
明姝实在残忍,如果不是他主动发现,恐怕现在还没法和孩子相认。
片刻后,崔承嗣出了营帐。他仍穿着来曷萨那路上披的那身玄甲,寒光凛凛,沉默地往宫帐方向走。
曷萨那的部下对崔承嗣并不了解,但看到他的脸,却自然而然地亲近。
他与曷萨那王子阿日松长乃双生子,唯有双眸瞳色不同。本来老可汗苏合准备身故后传位于阿日松,但阿日松却于四年前暴毙,说来也可惜,阿日松就是被条蛇咬了,没来得及救治。老可汗苏合自此后精神萎靡,忽然想起这位从小被他放逐,如今声名大噪的儿子崔承嗣。
崔承嗣原名阿诗勒,崔承嗣只是他养父崔执殳给他取的名字。阿诗勒与阿日松的可敦原是前燕公主,但公主在产子时,阿诗勒生得晚,且生产时脚先从娘胎里出来,让可敦受了许多苦,于是可敦一直偏袒阿日松。
双生子在曷萨那里被视为不祥,而阿诗勒瞳色诡异,也让苏合不喜,想将他沉潭而死。但孩子泡进寒潭没多久,可敦心软了,又偷偷将他送给部落里其他牧民养育。然那牧民某日因为交不起给可汗的岁贡,便将阿诗勒的存在报给苏合,苏合担心阿诗勒将来怀恨在心,杀心不减,又将阿诗勒骗回牙帐,企图毒杀之。后来阿诗勒还是没死,只喝了半碗毒药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