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芃成开着他那辆越野车,拐进山路后,水位直逼车窗,赵芃成心一横,抱着报废车的心直接趟了过去,赵芃成将行止所有人救助到了香山别院,这里的排水系统和行止博物馆的一样,吐纳平衡,做完这些,欧阳柘的电话来了,赵芃成才告诉了欧阳关于暮瓷的情况。
远在承德的梁惟也,和欧阳柘通完电话后,叫来刚刚为他注射疫苗的医生,请医生为自己包扎好伤口,又顺手带了几支抗生素,交代小寒在这里守着,以防周老爷子有什么事儿,他连招呼都没去打,就驱车离开了山庄。
小寒也想跟着去,但是他知道,也哥这一走,周家也能掀起风暴。果不其然,梁惟也刚走,周馥语又来叫了,小寒解释了一遍,周馥语当场忿然作色。
雨刮器都来不及工作,视线被暴雨阻隔,出了承德,梁惟也才感受到了这场暴雨到底有多严重。
路上车辆堵塞,警察站在水里,雨水近乎没过胸口,但是他们仍然在指挥交通,四处都是需要帮助的人,一个小伙子推着自行车不知所措,突然,“嘭”地一声巨响,地下管道排水量超负荷,他附近的井盖被顶起炸飞,先是往外喷水,继而四周的雨水瞬间汇聚起来又直往地下通道回灌,污水像是一张兽口,席卷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小伙子眼看就要被冲进地下井口了,梁惟也急忙下车,把他从湍急的水势中拖了出来。
劫后余生,小伙子一个劲地向他道谢。
梁惟也让他赶紧离开这儿,他则站在井口附近做人形路标,指挥行人避开此处,直到交警到来,警察接过他的工作,向他敬了个礼,梁惟也点点头,转身上车。
梁惟也临时调度起承德的民间救援队,当场转了钱,跟着救援直升机进了户山,雨势实在太大,直升机摇摇欲坠,然而看清地面的情况,所有人都心情瞬间凝结,欣欣向荣的工业小镇,房屋尽数冲毁,目之所及,全是洪水。
时暮瓷凌晨四点才睡着,她做了个漫长的梦,梦里风和日丽,一切如旧,老板娘敲门叫醒她,暮瓷第一件事,就是看雨有没有停,可是暴雨不仅没小,山洪顺着方岭山麓冲刷而下,她昨天见过的那些平房、两层楼房全部倒塌,暮瓷拿过手机,才凌晨五点四十,依旧没有信号。
仅仅一个小时四十分钟,暴雨近乎摧毁了大半个户山地区。工厂一共五层楼,地势还算高,只要没有山洪冲来,就是避难的安全地带,附近的居民陆陆续续躲了进了。
原本在这里开铲车的民工司机们,纷纷拉着车厢四处救人,时暮瓷不打算继续坐以待毙,自发加入了这场救援行动,小雪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暮瓷安慰她,一定会没事儿的,老板娘握着她的手,让她一定要小心。
前一秒还是陌生人,这一刻大家众志成城,共抗天灾,从早上到下午,时暮瓷不记得救助了多少人,也不记得亲眼看到多少人在她面前被洪水卷走,一张张惊恐的面孔,无助的呐喊被瞬间吞没。
最后他们都筋疲力尽,人类在自然面前太渺小了,接下来他们能做的只剩等待,等待雨停,等待救援。
刚喘了口气,一个男人拦在车前,当场跪下哭着求他们,救救我老婆。
原来男人在外面做工,他的老婆怀孕了,被困在家里没不来,大车司机一听,立刻让男人上车,顺着湍急的洪水逆流而上,到了男人的家,房屋已经倒塌,男人哭喊了好久,里面三角地带才发出微弱的回应,可是入口太窄,又不能扩大入口,否在支撑房顶的木缘随时随地会被冲走,孕妇受伤了,没有人托举根本无法生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暮瓷果断跳下水,凭借身材优势,穿过狭窄的入口,帮忙将孕妇解救出来。
暮瓷前脚出来,那方藏身之处就被洪水冲散,男人跪下给暮瓷磕头。
暴雨还在下,整个城市的水位线突破百年新高,人们这才意识到,一场浩劫来临了,整个燕京城的武警官兵,附近城市的警力统统开始调度过来,分洪保都,抗险救灾,民众也自发加入救援行动,冒着暴雨抢险救灾。
梁惟也带着救援队,在几个安全点都没找到时暮瓷,直到医疗队接起这名孕妇,梁惟也拿出照片问他们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儿,男人看了一眼,使劲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