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常里便能发现的,她之前却从未细想过。
她虽然没见过谢秉安的容貌,可昨晚串联起来的种种,都在温九身上一一应和。
同是被狼爪所伤,亦是同一个位置。
他们身上偶尔相似的松柏香,还有他们二人每一次同时出现时,脸上都带着面具。
在谢秉安走到跟前时,她蓦然起身:“我不饿,都撤了吧。”
谢秉安攥住蔚姝柔弱纤细的腕骨,垂眸看着她哭的发红的眼睛:“早膳最为重要,不吃怎么行。”
蔚姝被迫坐在椅上,她挣扎的从温九手中脱困,低下头,如羽轻颤的眼睫遮住眼底洇湿的泪意,她虽认为温九就是谢狗,可始终没有亲眼看见,在心里一角,竟还可耻的抱着最后一点微末的希望。
希望温九就是温九。
希望他与谢狗没有任何关系。
蔚姝心不在焉的用着早膳,她往边上挪了挪,离温九能远则远,将温九夹过来的菜都放在一边,一口不动。
谢秉安垂眸,看着小姑娘冷冰冰的小脸,竟还有些不适应。
他还是喜欢宁宁闹腾一些。
聒噪一些。
李酉站在殿外,小心翼翼的看向殿内,视线在主子和娘娘身上来回巡视,昨晚主子察觉院里有人,他们出去并未看见人影,他跟着主子走去前院,亲眼瞧见主子走进寝殿,没多大会又出来了,独自一人在寝殿外站了许久。
李酉皱紧眉头,悄悄觑了眼娘娘对主子冷冰冰的态度,心里咯噔一下。
莫不是娘娘知晓了主子掌印的身份?!
云芝也瞧出小姐今日对温九的态度与往日不同,等温九离开后,她凑上前,忍不住低声询问:“小姐,是不是温九欺负你了?你哭是不是也是因为他?”
她问的气愤填膺。
颇有一种若蔚姝敢说是,云芝便能冲上去与温九拼命。
蔚姝抬眼看云芝,隐忍在眼底的泪差点决堤,她轻抿唇畔,转头看向温九离开的身影,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她想知道温九要去哪里。
是承乾宫,亦或是巡监司?
蔚姝看向殿外朝里探头探脑的李酉,小脸一冷,对李酉道:“你和勺红都进来。”
李酉与勺红面面相觑,而后一起走进殿内。
李酉心虚的低着头:“娘娘叫奴才有什么事?”
蔚姝起身带着云芝走出寝殿,在李酉与勺红疑惑的眼神中,关上殿门上锁。
“娘娘!”
“娘娘!”
李酉与勺红冲到殿门前,无论怎么喊外面都没有声音。
勺红急的推李酉:“娘娘这是怎么了?”
李酉被推的趔趄两步:“娘娘昨晚好像去后院了,而且、而且看到我给主子上药,娘娘她好像怀疑主子假扮的温九是掌印了。”
“什么??!”
勺红惊得喊出声,忽的想起昨晚主子来前院时问她,可否见娘娘出来过,原来是因为这个,她回过神来,惊呼道:“娘娘把我们关在这里,莫不是去跟着主子了?”
李酉:……
完了。
若是被主子知道他和勺红看管娘娘不当,怕是会要了他们的小命。
主仆二人离开乐明宫。
云芝一直跟着蔚姝,见她只闷头走路,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把李酉与勺红关在寝殿内又是为何,她总感觉今日的小姐怪怪的。
“小姐,我们要去哪里?”
云芝看了眼前方的宫道,皱了皱眉:“这不是去承乾宫的方向吗,小姐来这里做什么?”
“嘘。”
蔚姝拽着云芝的手,带她躲在宫墙后面,伸出脑袋朝拐角看去,云芝也好奇的探头,发现不远处的身影是刚离开乐明宫不久的温九。
她不解的看了眼跟做贼似的小姐,犹豫了一下,张嘴道:“温——”
话刚出音,便被蔚姝用手捂住嘴巴,她瞪圆了杏眸,转头又瞧了眼温九颀长挺拔的背影,见他没有听见,才松了一口气,松开云芝,低声道:“你别喊他,待会我再告诉你。”
言罢,她拽着云芝跟上温九,一路走到承乾宫外才停下,两人躲在灯柱子后面,探着脑袋望着里面。
承乾宫的寝殿外。
廉阜吩咐完小太监一些事,手腕搭着拂尘,与李道长一道从长阶上走下来,两人看到迎面走来的谢秉安,李道长轻抚胡须,正要唤他。
廉阜亦是停驻脚步,正要行礼。
谢秉安却先他们一步,走上前朝他们行了一礼,平静无波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