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幼如心中想法达慕沙自然无法得知, 他瞬间冷下脸, 也并不收回手,就这么僵持着。
他指尖有无法克制的微颤, “即使你不想要成为漠北的公主, 但这与那无关,不是吗。”
“达慕沙。”李幼如先前垂着眼帘忽然一抬,眸光中露出几分坚毅,“我答应你做医师的事情不会变, 这已然足够,我们有相似且现在能够合作的理由。”
达慕沙瞬间紧捏住手中的玉章,闭眼后再度睁眼时已经重新冷静下来。
他审视着李幼如, 恢复了以往上位者高傲的口吻,“就凭你现在的模样吗?”
李幼如耸耸肩, 不以为意说:“你不信我现在就走两圈给你看。”
说罢拖着双腿就要下地,立刻被达慕沙制止住了。他立刻喊了侍女进来,并且下令她们要一刻不离随身服侍李幼如,随之也将手中玉章收回了怀中。
“真不知道你先前是怎么过得日子,毫无体统可言。”
达慕沙最终也只是站在床榻旁这么睥睨向下盯着李幼如毫无血色的面容,“辛夷说的有句话倒是很对,嘴硬不说,还喜欢逞强。”
李幼如重新平躺下身子,长舒一口气说:“微生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如你所愿,娄旭的确抽出不少人手去处理微生家的事情,微生家这两天也在犹豫是否要用微生元雅做赌注押在我们这一边。”
即便只能短暂让娄旭抽不出身来也已经是机会了,剩余的便交由达慕沙自己去处理,李幼如思绪发散想着,接下来对方最有可能做的事情是什么。
依她对娄旭的认知,他不甘心被自己反将一军,极有可能在接下来宴请各方使臣的时候做文章。
思及有可能正在来漠北路途上的宁石清便已经倍感头痛了。
达慕沙见李幼如双眉紧蹙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难言的事情,微微张开双唇,可又想起了刚刚他们之间说过的话,最终还是作罢。
他离开之后,李幼如本想着该用什么法子让达慕沙放弃对自己的监视,不过没过两日,她正靠坐在桌前百无聊赖的看书时,忽然便有侍女来通报说:“公主,微生公子求见。”
李幼如手一顿,但又不动声色翻过一页纸,“嗯,让他进来。”
虽然只是几日未见,微生元雅却看起来变得憔悴了,连平日穿的花哨衣服也变得素净不少,眼中望向李幼如时只有满满的埋怨。
“公主,我们退下了。”侍女适时退出了门外,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李幼如抬眼看过微生元雅现今的模样后便大概清楚这几日他肯定不好过,只是自己在王宫中养病便没有被波及。
微生元雅先开口道:“我的公主姐姐,你现下可真是悠闲。”
“我也是身不由己。”李幼如假意摸着眼角,但话语却毫无愧疚,“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这几日我可是两头受气。”
微生元雅重重叹了一口气,眼下的乌青是用了厚重的脂粉才盖住了,“你要拖整个微生家下水,难道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吗?”
“为什么要商量,反正这件婚事也不可能成。”
“…哼,我还以为公主是瞧上了我,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了。”微生元雅斜眼一瞥她,“不过,假戏真做的事情也很常见不是吗。”
同李幼如所猜想的一样,微生元雅很清楚自己的目的,而且也已经默认了这个身份。
忽然他开口问:“你真的是公主?”
“大概吧。”李幼如手中又翻过一页,也试探着道:“你一个人进宫的?”
微生元雅也学着她的口气,目光移向别处漫不经心道:“说不准呢。”
只不过李幼如也并不恼怒,只是若有所思答道:“没有出事便好。”
她话语指向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刚刚微生元雅进门时便发下他并没有带着侍从来此,也就说阿敛没有跟着一块来吗……
虽然理性上有些许失落,但很快她便收起了这份心思。
“你明知道他对你的心意,但是还是这么做了,就没有想过那个傻小子会钻牛角尖吗。”微生元雅很是无奈,这些日子他已经无法再压制住微生敛了,不如说一开始他就是那般的性子。
微生白露为爱飞蛾扑火,她的儿子也大有效仿的意思。
李幼如靠在软垫上沉默许久,而后将手中的书一合丢在旁边,“微生公子,若当日同我定下婚约的是娄旭,你觉得现在我还能悠闲躺在这儿看书,还是已经被挟持做他手里的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