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或者世子之位我都不想要,但是宁石清却需要一个正统的嫡系血脉去坐上这个位置。两年前我回长今城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将我封为世子,而后送至漠北来做棋子。”
微生敛缓缓道:“原先我已经无所谓他想做什么,但现今又有些庆幸我来了漠北,才能在这儿又见到了你。”
李幼如见他毫无隐瞒都全盘托出不禁问:“你将这些都告诉我是为了让我可怜你吗?”
问完便看到阿敛嘴角微微勾起,“如果这能够有用。而我只想告诉你,因为是你我才会说。”
这些事情微生敛从不向任何人诉说,这一点李幼如也一样的。
现在却轮到了李幼如有些茫然,她从被阿敛救了之后开始,便总觉得少年已经变了。可是在某些时候,她又觉得那个孩子似的人并没有消失。
而微生敛不断让她在理智与□□中挣扎不已,向前的每一步都会令得她害怕再度遭遇背叛。
李幼如垂眼许久才重新开口道:“如果明天你能够带我出门走走,我会考虑下告诉你那些想知道的事情。”
微生敛沉默了下说:“那你还会和我回来吗。”
这次李幼如不回答了,掀开被子便钻进去不再看他,徒留微生敛一个人坐在那儿瞎想。
她想,谁让刚刚阿敛非要说那些话吓自己,现在让他也去胡思乱想。
但很快身后就被人紧贴抱上来,熟悉的气息笼罩着李幼如,她不自觉在这种温暖中便沉沉睡去了。
待到再度睁眼醒来的时候,李幼如以为第一眼会看到阿敛,可是不知何时他已经起身离开了。
伸手摸向身旁的近榻时发现已经没有不剩什么余温。
李幼如心中嘀咕着,难不成昨晚的事情还是没戏?
她刚起身坐定便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而戴着面具的微生敛端着洗漱的水走进来了。
两人目光刚对视上,李幼如便有些心虚先移开了。
微生敛将水盆放在木架子上,“我想你平日都是这个时候醒的,你不够用我便再去取一些。”
李幼如看着他忙上忙下道:“…现在已经不是在山上了,你不必事事都替我做。”
“我不想你觉得我变了。”微生敛将外衣披上她肩膀,隔着面具传来的声音有些沉闷,“而且我甘之如饴,你有再多的要求也无妨。”
李幼如还是不大习惯他面上的面具,便好奇摸上去问:“你戴面具是为了遮掩身份吗?”
毕竟阿敛再不喜欢自己的父亲,他始终都是奉安的贵族公子,是宁国公府的世子。他国贵族在漠北的行动自然要更加谨慎,否则便会引得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是。”微生敛回答得很快。
但他并没有接着说下去,李幼如想了下便也不再追问了,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待洗漱完毕阿敛没有如往常般命人送早膳来这里,而是打开衣柜问她:“时间匆忙我只准备了几套,你看看有喜欢的吗?”
而李幼如看向衣柜里面才是一怔,里头本来只挂放几件微生敛自己的衣饰,现在满满当当都塞满了女子的衣裳。
虽然大多数是漠北本土女子的衣服,可也有一两件萤卓风格女子的衣服。
李幼如吃惊道,“你什么时候命人准备好的?”
微生敛迟疑下才说:“……第一日,但先前一直放在隔壁。”
李幼如很快就明白了他当时的心思,之前养病的时候一直都穿的寝衣并不能在外面光明正大的行走,“你就算不给我这些衣服穿,我想逃跑时也可以穿你的衣服跑。”
“你昨夜不是答应说不走了吗。”微生敛闷闷回答。
“没有啊。”李幼如在衣柜前挑着喜欢的衣服,最终挑中一套月牙白的漠北锦裙,衣摆处还绣着金灿灿的葡萄纹,“我只不过考虑一下而已。”
微生敛只好自觉走出外间等她换衣服,可真见到李幼如穿着云锦长裙出来时却又有些失神,没想到她如此适合漠北这边的服饰,本就白皙的面容在月牙白锦缎衬托下显得水灵秀气,眉眼也是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红褐色长发如云般自由自在跟着主人,不必朱钗玉簪就已经足够夺目。
他忍不住上前几步紧抱住李幼如真心道:“你太漂亮了,我可不可以把你藏起来不让别人看。”
李幼如心想着由你说出这句话我听得有点心虚,但还是轻笑着说:“只不过在院内转一转,不会有很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