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说这段时间他的忙碌都是为了这件事情所做准备, 即便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也无所谓,微生敛已经不想要再一次又一次陷入绝望之中。
他不愿令得李幼如讨厌自己, 可也不愿意再度见到对方将自己抛弃了。
微生敛将额头抵在李幼如的肩侧道:“我们已经分开了两年, 过去那样不人不鬼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了。”
他紧抱住了身下的人,可却总不知觉想起了两年前在医谷的夜,他抱着早已死去的人几度精神崩溃。无人可知当日自己再度见到心中所思所想的人时心情如何,惊疑之余心中不断祈祷着那渺茫的希望, 而一切成真时的狂喜从天而降。
李幼如心也并非铁石,更何况是对着微生敛时便又多了几分怜惜,可她终究不能踏出这一步, 也不能伸手回抱微生敛。
她合上眼轻声道:“阿敛,当初是我不该招惹你, 现如今我后悔了。”
“我同宁石清之间的纠葛不清与你无关,你只不过是我一时兴起,不值得你为此费尽心思。”
李幼如不知道微生敛同宁石清之间关系如何,又了解几分宁石清此人的心性,可若让那城府深沉的人知晓了微生敛同自己的事情,后果如何是她难以承受的。
就连阿游现在的身份也与漠北上位之人有所牵扯,已经令她十分头痛了。
可微生敛听完她的话语却十分安静,他不哭不闹只是紧抱着李幼如,仿佛就当作从未听闻这些话。
他将自己的心埋于两年前医谷的坟墓之中,可对于她来说这一切只不过是负担,她说除却愧疚便没有一丝真心。
他们陷入了长久沉默之中,而李幼如也不知道该不该再开口说话打破沉默。
直至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微生敛忽然便松开她问:“你对他念念不忘,是不是也后悔了当初没能嫁给他。”
瞬间李幼如便清醒了,她想到宁石清的所作所为便只有恨,可在外人看来却是一团迷雾。
“如果要有一个理由留下你,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阿游。”微生敛伸手替她理开额前凌乱的发梢,“你应该不知道宁石清至今未娶正室吧,他院内现今有三个侧室两个妾室,外头那些没有名分的我便暂且都不算在内了。”
李幼如看着他神色如常的脸,却只觉得比先前发怒时更加惊涛骇浪了。
“我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但是他也只有当年同意过与李幼如订婚,迎娶她做正室夫人。而现今正室之位空悬,你若后悔了我可以帮你。”微生敛握着一缕李幼如的头发落下轻吻,抬起的眼神既充满欲念也有难以言喻的黑沉。
他轻启双唇一字一句说:“但是,你同我不能断。”
李幼如下意识就想起身逃出这里,可却被微生敛一只手便拖回了原地。
微生敛死死盯着她问:“你为什么要跑?”
“你所说的事情太过离谱了,而且我从未说过我对宁石清还有情意!”李幼如也来了火,她只不过想要过些清净日子,可是连这样的念想都是没有的。
更何况是重新嫁给宁石清而后背地里再同他的儿子纠缠不清。
她光是听到都觉得天昏地旋。
微生敛道:“那你告诉我,如果你对他已经没有了情意,那你在怕什么?!他对你无情无义,你想要报复最好的人选就是我。”
李幼如狠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你这两年都学了什么,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我说的是事实,无论利用我还是踏着我往上走,你都必须要选一个。”微生敛面无表情,可是眼神却仍旧凝视着李幼如,“而我只要你。”
这种时候李幼如开始有些怀念那个在萤卓山上的少年,至少那时的他不会这般死咬不松,而自己只要狠下心就能割舍掉。
而眼前已经长大的少年人却没有之前那般好敷衍,这两年间所经历的令他飞速长成了现今的模样。
李幼如道:“宁石清是你的父亲,你又为何要这样做。我的确憎恨他欺骗我,可是从未想过利用你去报复他。”
谈及这个话题他脸上稍许有些黯淡,微生敛顿了一下才说:“我只希望我从未出生在这个家族之中。我待到十岁后才回到了宁国公府,而在那之前他们便已经想方设法让我知晓我的母亲是如何身亡的。”
而李幼如也想起了宁国公府中的那些人,微生白露生前过的并不好,世子妃这个位置几乎将她摧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