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内,桐花刚让医女处理好手臂上的伤口,就听到老爷子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说吧,什么情况?”老爷子匆忙而来,面色明显不佳,叫人的军医路上都没来得及开口,这会儿赶忙接话道,“先生,将军今日出巡遇到偷袭的北蛮细作,受了点伤,伤势虽然已经处理好,但将军脉象却有些奇怪,我才疏学浅,不敢擅专,便急匆匆找了您来帮忙。”
老爷子进了营帐内打眼一看,就明白对方为什么急着叫他来了。
明明只是手臂上一道不怎么深的伤口,可桐花面色却泛着不正常的白,他皱着眉头上前搭脉,搭完左手换右手,等两只手探脉完毕,时间已快耗费半个时辰。
见状,自觉精神尚好的桐花不免要问上一句,“怎么,我这是中毒了,让您老面色这么难看?”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老爷子眉头深深,“你先老实待着,等我验下血再说。”
老爷子拿过药童手里的药箱,挑出几个小瓷瓶里的药粉挨个倒出用温水化开,等桐花指尖上的血挨个滴过去,某盏水突然就变成了黑色。
见到这水变黑,老爷子的脸色是复杂又奇怪,他瞪了那水半天,见它依旧不曾变色之后,终于从胸口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还好,不算太严重。”黑着脸的老爷子用力瞪了瞪大雪天非要外出巡视的某人一眼,之后毫不客气的将其他人全都撵了出去。
等营帐中只剩下他们两人,这才顶着一张阴云密布的脸道,“你有大-麻烦了!”
“大-麻烦?”桐花笑着挑眉反问,“能有多麻烦?比我当年那次还要麻烦?”
闻言,老爷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就你心宽,就你嘴硬,是不是不到生死关头,你就不觉得是大麻烦?”
桐花心说,我判断麻烦的标准是您老的面色,就老爷子现在这副态度,她很难相信自己身上能出什么难以解决的大事。
程老爷子原地来回踱了几步,似是在思量该怎么开口,桐花在一旁安静等着,还顺道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解渴。
“你应当记得,当初我为了护住你心脉,寻了云州那边的蛊来救人,你义母他们寨子里的蛊也确实派上了用场,现如今你身体不说恢复如初,但养了几年,确实恢复了几分元气,”老爷子直白的道,“只是这蛊虽好用,也有一些需要避讳之处,你今日外出被细作所伤,我是不知道他们在兵器上涂了什么秘药,但这药在进入你体内之后,和蛊相互刺激,让你现在的情况变得有些麻烦。”
“怎么个麻烦法?”桐花直接问。
“毒不死你,但长时间不解决,会让你逐渐体质衰弱,严重的话,估摸着和当年一样,会变成个不能动弹半知半觉的活死人。”
这种结果对桐花来说就有些麻烦了,她最不喜当年那段生死不知的煎熬日子,但看老爷子面色,这解毒好似也并不麻烦,只是他老人家这态度忒奇怪了些。
“您打算怎么替我解毒?”桐花问。
“不是我打算怎么替你解毒,是你要好好想想找谁替你解毒!”老爷子怒道,“这解毒的方法只有一种,也没有其他法子可想,你听着就是了!”
“当初我和你义母考虑用蛊救你,就是因为蛊这东西格外特别,你这身体之前用那么多好药养着,再加上这蛊,不说百毒不侵,但也差不离了,唯一麻烦的是,这次的新毒比较特别,需要用药人做药引,把你身上的毒过出去。”
“所以,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你养一个药人来过毒,还得是个体质极阳的男人,这毒对你来说是麻烦,对用药养过的男人来说却并不难解决。”老爷子气哼哼道,“至于这过毒的手段,有些亲密,且中间少不了肌肤之亲,所以,怎么选你自己好好考虑,我老人家不干涉。”
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虽说这解毒之事称不上着急,但时间上也没那么轻松宽裕,毕竟我还得花时间先用药养人,所以,你最好尽早定下人选,早日解决这桩麻烦。”
至此,桐花终于明白,老爷子这次为什么态度如此奇怪了。
找个男人啊?她托着下巴想了想,找人倒不是问题,关键是,这人选,她能不能接受愿不愿意接受。
以她对自己的了解,这恐怕确实有些为难。
毕竟,她自来挑剔得很,能入眼的男人本就稀少,再加上信任与亲近这两个要求,她突然觉得,这确实能称得上是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