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笑，那笑意似是能直接把宋清野看透般，她不疾不徐地做了个请的姿势，“那就去吧。”
宋清野褐眸微弯，拱手：“夫人慷慨，某也不愿为贵府带来麻烦，夫人的建议甚好，是某目光鄙薄，得罪之处还望夫人见谅。”
“麻烦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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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野觉得崔夫人说得甚是有理，她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把这件事解决了才好。宋清野也不希望自己身上加多一份莫须有的罪名。
于是她又在楚府多呆了几日。
只是这次没有被软禁，她是自由的。
自由的宋清野想去找楚辞云问案子的事，却总遇不上早出晚归忙得基本不着家的楚御史的身影。
直到那日楚府外守着的官兵撤退，宋清野与崔夫人告别，就看到楚辞云与楚府管事的一同进来。
楚辞云是来给崔夫人请安的，只随意瞥了宋清野一眼，坐到一侧。
倒是管事的叫住了要离开的娘子，对她道：“宋娘子留步，公主府给您送了封信。”
福安公主自小住在皇宫，又还没有婚赐，皇帝便还没有给她在宫外建公主府。那么这封信自然是刚被圣人册封为福德公主的宋舒妤送来的了。
宋清野挑了挑眉，心里叹道：她的消息真是灵通。
她接过信拆开，见宋舒妤在信里写请她过去叙旧，宋清野犹豫一二，还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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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野无所事事在楚府呆的那几日，楚辞云去刑部狱找了当日值班的人，一番询问下来察觉到狱医有问题，使手段逼他说了真话。
楚辞云得知宋清野原本的打算后心里酸涩，心想如果她的计划能实现，程叔兴许就不会死了。
而宋清野奉的是谁的命也一目了然。
康王要杀程工部，无非是想逼工部认罪，好斩草除根。
而青信阁与康王联手的事自然也能推断得知。
楚辞云不由得回想起先前刺杀之事，他自觉没有得罪过这两方人的任何一支，却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派宋清野杀他。
此事暂时搁置不管。
楚辞云处理了狱医的事，帮她收尾隐藏身份，而要帮宋清野摆脱嫌疑必须得要找出真正杀死程工部的人。
满朝上下，除了康王还有谁想要他的命呢。
程工部身亡那日恰好是楚辞云搜集完证据要入宫进谏的那天，他却被父亲阻止，程工部被当夜杀害，将这两件事相联系，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楚辞云不敢想象。
这也是他当初决定不帮程肆的原因。水太深，敢为阿肆翻案的唯太子耳。
只是如今他必须得给程肆一个交代，否则宋清野会被当成替罪羔羊。
所以楚辞云这几日忙得脚不着地。
他放出大量线人去跟踪刑狱当日值班的人，程工部无声无息地被杀害，刑狱一定有里应外合之人，他摸了两日底将目标锁定到一些人身上，借了一些江湖势力抓住他们恐吓，一番审问下来便知道那晚刑部侍郎来过。
查到这一步他就将这事交给阿肆断夺了。
后不了了之。
毕竟谁敢与天子争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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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福安公主将自己想要出使和亲的消息告知父皇，谁知那个向来教自己要识大体顾大局的父皇这次竟然强硬地拒绝了她的挺身而出，甚至一怒之下禁了她的足。
武帝心狠手辣，却最看重妻子儿女，他自己本性暴戾，却将这一对皇后所出的儿女教养得极好。
他是辨得清是非对错的，只是做人之道与为君之道不可相提并论，无论是青年时野心勃勃韬光养晦只待一朝夺位的庶出皇子，还是身处暮年想要大齐盛世不衰的皇帝，这位天子都是十足的杀伐果断。
他希望自己的儿女成为世人公认的君子那样的人物。
因为他不得。
也因为他知对错。
只是太子终究要承担起一个帝王的责任，武帝要引导这位手把手带大的温儒太子，成为一位有钢铁手腕的明君。
他希望他的太子是受天下人信服的，而不是像自己这般只能凭借暴戾压制。
武帝有一对好儿女。
于是在福安与他说要成为北疆的皇后保持两国友好关系时，皇帝心里既欣慰又心痛。
他不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出去。
他在次日便宣来北疆使臣，不惜割予一座城池作为补偿，与北疆使臣定下福德公主和亲一事。
第46章 春雨（一）
宋舒妤今年的生辰是在宫里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