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赵恪娶了李清然不过半年便又回到了封地,至此已经过去了五年。
花暮锦收回目光,将煮好的新茶放置桌子对面。
“今岁的第一杯新茶,是我院里的梅花煮的。”
赵恪坐到他对面,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赞许道:“这花开的好,不带苦涩,唇齿留香。一别多年,你如今也会亲手做这种事情了。”
五年前的花暮锦可是连自己取茶叶都不会的人,如今竟也会洗手做茶,看来这几年他不仅是脾气有变化。
花暮锦挑了眉头:“你不也是,五年前你还是一个谁都看不起的混小子,如今瞧着竟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
他话落下,二人对视良久。
半晌,赵恪才又自己斟了一盏茶:“听闻你定亲了,还未来得及恭喜。”
他举起茶盏,笑的如沐春风:“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花暮锦也扬起笑脸,举盏与他碰了一下。
二人面上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可是细看之下又会发觉,二人眼中都有一丝浅浅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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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发生暴|乱的事被快马加鞭送到卫青岑手中,不过才四日,便不止徐州发生了暴|乱,自西而上,已经有多处地方出现了反贼,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江宁府起了如此事,又是年关,各处都压不下去,派了一茬一茬的人下去都如同石沉大海,那帮反贼消失了几日又出现,如今已经出现了难民。
卫青岑接到花暮锦的信后便上报给了官家,官家又派了人去江宁压制。
他这几日回去的晚,赵影来也隐隐有些担忧:“我看京城这些日子有些乱,可是外头发生了什么?你如今下职也愈发的晚了。”
她刚有孕两月有余,正是烦心的时候。原是想着年关将至,朝中事情怕是要少些,卫青岑能有多些的时间陪着她,她自从有孕以来整日吃不好睡不好。
她向来畏寒,半夜醒来时被窝总是凉的,卫青岑也不知何时走的。
卫昭捧着她的手安抚她:“无事发生,你想太多了。眼见元旦大朝会将至,礼部人手不够,又调了我们去这才忙些,在过些日子便不会如此了。”
赵影来胎像不稳,他不敢与她说外头的事,只能慢慢哄着,等她胎像稳当再说给她听。
“你若是在家呆的无聊,便让三娘子过来陪你说说话如何?你们也好长时间未见了。”
赵影来嗔怪一声:“我如今这模样怎么见人,等过了年再说吧。”
她皱着脸,有些责怪卫青岑,方才那点子担忧荡然无存。
卫青岑见她这样也知晓她忘记了方才那事,忙又哄着她。
这几日云府内也在准备年礼,过了元旦便是新年,云家今岁要送礼的人家又多了两户,虞家与翊王府。
已是年关,各家都忙着准备年夜,没有夫人娘子再准备宴会,只能等过了年开了春才有,云卿鸾的亲事又要再耽搁一月。
温大娘子与云笺着急,但是云卿鸾确实乐得清闲,自从上回差点命丧黄泉,如今她都不敢靠男子太近,便是云砚卿与她说话她都会感到片刻的窒息。
她也知自己这样有些奇怪,便将这事同温大娘子说了,温大娘子虽觉得荒谬,但又怕她真的如此,悄悄问了自己的闺中密友寻求帮助。
虞禾前几日才查出有了身孕,温大娘子便让她去歇着,又将府中的庶务揽到自己手中。
棠梧院这几日更比月初时安静,墨夭也曾偷偷探过几回,但最终都无疾而终。
她如今有了更重要的消息,荼白找到了,如今在南疆境内,她的人也没办法再往前走,只知道目前是安全的,她只恨不得立马抽身去南疆见荼白,但是她们姐妹二人都身中蛊毒,若是薛小娘不解,她们也活不了多久。
齐王的人徐回又给她递来消息,让她把云卿姿绑了送去江宁。
她大概猜出,怕是徐回要利用云卿姿抓住花暮锦。
墨夭看完信件便将纸烧了,虽然她在齐王手底下做事,但是自她决定与云卿姿合作时,她便清楚地知晓,自己与齐王终究还是要走上相悖的路。
当年入齐王麾下便是为了她姐姐,如今背叛齐王也是为了她姐姐。
云卿姿能查到荼白的位置,依照她的本事怕是也能悄无声息地将荼白送走,况且她与荼白的命如今是掌握在薛小娘手中。
齐王要当太子,坐皇位都与她毫无半点关系,她如今的首要便是要拿到解药救出荼白。
她若是真的绑了云卿姿,便是翊王府与云家不杀她,怕是薛小娘立马就能杀死母蛊。
墨夭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薛小娘的情郎想必还在徐回手上,眼下还不能将人得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