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没把话说明白,但又似乎给出了很明确的答案。
晏渔琢磨了下,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这场谈话,没有人很直白地去表达,但双方却都精准地理解到了对方的意思,并且交流愉快。
两人都心照不宣,却又暗流涌动,互相跟得上对方的思路,出的牌也势均力敌。
晏渔:“那以后我们怎么相处?”
他不喜欢原臣泽那种有意的疏远,让他感觉很难接近,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无力找不到出口。
原臣泽:“随意就好。”
晏渔无奈又委屈:“你会逃避。”
原臣泽顿了下:“以后不会了。”
之前他只是不理解晏渔的行为,也没有梳理好两人之间的关系。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原本在他的认知里,是互相讨厌的两个人,现在却要结婚成为亲密的恋人。
再加上昨晚的事给他的冲击太大,让他拿捏不准晏渔到底想干嘛,是不是在故意耍弄他。
今天聊完后,一切又都明朗了,他自然不会再逃避,也不会刻意冷漠和疏离晏渔。
晏渔知道,原臣泽既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就不会食言。
今晚的交流让他有些出乎意料的惊喜。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晏渔笑了笑,搭在原臣泽腰上的手,指腹暧昧地摩挲了几下,力道很轻却足够撩拨人。
晏渔:“男朋友,腰挺好,练过?”
这紧实的薄肌,蓬勃的力量感,他隔着布料都觉得荷尔蒙要爆炸一般。
原臣泽耳朵微红,虽然晏渔的话很平常,但他就是能感受到这人语气里的露骨,仿佛脑子里正在盘算什么。
他挑着眉,表面一副泰然模样:“没有。不得已,常年干活,自然有力些。”
晏渔指腹打着圈,能摸到隐隐的背沟,他想,原臣泽穿露背的衣服一定性感死了。
心里想着美事儿,语气和表情却是正经得不行:“常年干活?竟然有人能支使得动你干活?”
他的意思是,原臣泽一身反骨,怎么也不像是那种会顺从别人的人。
原臣泽垂着眸看他,并不回答,他觉得现在他同晏渔,关系是进了一步,但还没到可以剖心交谈的地步,某些话题只能浅聊。
尤其是他并不想让人看见自己阴暗黑暗的过去。
晏渔识趣地不再深问,他知道这个程度就是目前原臣泽的底线了。
试探到了就及时刹车,把分寸拿捏好,大家才都舒服。
两人出了地下室的舞池,原臣泽也顺势搭着晏渔的车下班回家了。
而关于原臣泽常年干活的事儿,是还在周婶家时,周婶经常会让他干一些苦力活。
如果原臣泽不顺从,周婶就会到处闹,在家里闹,不准他吃饭,不准他睡觉,还要跑到学校去闹。
其实原臣泽并不在意周婶,不管她怎么撒泼,他都能无动于衷。
但周婶每次发疯都会牵扯一些无辜的人,甚至畜生。
比如家里的小狗,每次原臣泽只要不听话干活,周婶就把气撒在狗身上。
那只小狗很乖,只要见到原臣泽就会摇尾巴,小时候原臣泽被虐待大冬天不准进屋,小狗会在门外陪着他,跟他依靠在一起,企图让他暖和一点。
后来那只小狗自然老死了,不然原臣泽会带着它一块离开。
还比如原臣泽的班主任,那是个比较和善的女人,暗中接济过原臣泽很多次,每次班里要交什么资料费,原臣泽一旦晚交了,班主任就知道他又没钱了,会偷偷给他垫吧上。
周婶一闹起来,首先就会找他班主任撒泼,痛斥学校没把原臣泽教好。
原臣泽曾经看到,班主任那样善良的一个女人,被周婶堵在走廊上训斥得面红耳赤,满脸难堪的样子。
当时他差点就控制不住冲出去了。
但班主任突然发现了角落里的他,怔了瞬后,脸上立马恢复慈善的笑容,像是在安抚他,告诉他没关系,再对他打手势,让他回去好好上课。
从那以后,原臣泽学会了隐忍。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学会了在自己抽身而退后,站在局外,再猝不及防地给对方沉痛一击。
这样才不会牵连他身边在意的人或者其他。
所以在他完全脱离了周婶那个家后,他才送了周婶那样一份精心策划的礼物。
回到庄园后,原臣泽奔波了一天有些累了,想洗个澡就睡觉。
但等他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时,发现自己的床上多了个人。
原臣泽顿了瞬:“你有事?”
晏渔半靠在床头,微微一笑:“没有。我过来跟你一起睡。”
原臣泽不太自在,被人赤裸裸地打量让他说不上来的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