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臣泽再醒来时,是第二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
他一睁眼就看见了在自己床边打瞌睡的原桦。
原臣泽皱了下眉,回忆了下昨晚的情况,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撑着床沿刚要坐起,原桦就醒了,赶忙来扶他:“醒了?要吃点什么。”
原臣泽:“我怎么在这儿。”
原桦解释了下昨晚的事儿,又问他:“要吃点什么。”
原臣泽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不吃。”
他下了床,穿上鞋子就要离开。
正在厨房煮粥的原夫人听到声音,赶忙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汤勺。
原夫人欲言又止:“你……你要不要再躺会儿。”
原臣泽看都没看她一眼:“不了。”
他想离开,原夫人却慌不择路地拉住了他胳膊。
原臣泽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垂眼睨着她。
被他略带厌恶的眼神一扫,原夫人慌忙松开手,心里有些难受。
但也知道不是孩子的错,是她自作自受,走到了今天这步。
原夫人还是鼓起勇气说:“白家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
“白家现在不行了,你还是要保重自己,尽量不要搅合到里面去。”
她好歹也是出生于豪门,原家之前也算是个豪门,这圈子里头的水多浑,心里门清儿。
也是想起昨晚原臣泽落魄无助的样子,真心心疼他,才说这样的话。
原臣泽脸色冷淡:“不用你操心。”
之前白家不嫌弃他,救他出了火坑,现在白家有难,他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而且白家人都真心待他,他怎么能在白家需要他的时候抛下他们?
原桦听见原臣泽的话,蹙了下眉:“妈也是为你好。”
原臣泽轻嗤了一声,觉得很讽刺。
现在想起为他好了?
他早就不需要了。
原臣泽没再跟这家人废话,拉开门就要走,却迎面对上刚晨练回来的原廷。
父子俩都愣了下。
原廷看他的神色很复杂,原臣泽读不懂这个中年男人的情绪,也不想去探索。
索性直接绕开原廷,离开了。
但还没走出那片居民区,原桦就追了上来。
原臣泽想着去见晏渔,见他不依不饶的,有些烦躁:“是想听我说谢谢?那谢谢你。”
原桦心里不是滋味。
但想起以前原臣泽没被接回原家时,他从未对这个弟弟耐心过,可能是出于一种补偿心理吧,此刻就格外的耐心。
原桦把一张银行卡塞到原臣泽手里:“这个你拿着。”
原臣泽不解地看向他。
原桦:“现在白家的情况,很多地方都要用到钱。这个卡是昨晚爸给我的,说是让你收着。”
这段日子他跟原廷都在为了东山再起而努力,父子俩也都不是什么庸才,所以现在也算是小有成就,稍稍有了那么一点钱。
虽然对原臣泽来说可能微不足道,但也算是他们的心意。
昨晚原廷拿出这张卡给原桦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话,但原桦知道,原廷也觉得对不住原臣泽,所以想尽可能地补偿。
原臣泽现在简直搞不懂这一家人到底在想什么,他把卡塞回去:“还不至于要你们施舍,这钱用了我怕还不起。”
他还记着以前刚回原家时,那时原家那么富裕,给他几千块都要计较。
就因为他花了家里的钱,逼着他交出手里的项目,还用钱道德绑架他,让他去入赘。
原桦心里难受,面上却不显,只叹了口气,知道这个弟弟的脾气,也不强求,把卡收了回去。
又说:“你听我说,白家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你想要保住白氏集团,就尽快把公司外面的散股都收回来。”
一家公司的股份,除了在大股东手里,还有很多小散户,他们手里只掌握着一些散股,平时只按照股份拿分红,也不管事儿。
原臣泽终于看向他,不太明白这话。
原桦很耐性地同他解释:“昨晚我跟爸分析了下,白家这次的事,应该是公司高层的内斗。”
“通俗来说,也就是高层里出了内奸。对方很可能会趁着白氏集团名声受损,股价下跌时,大量购入集团的散股。”
话说到这里,原臣泽就懂了,他现在自己开公司,对这些还是了解的。
如果一个公司的大半股份都掌握在一个人手里,那这个人就会成为公司的最高持股人,对公司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也就是说,如果那个内奸,趁着白氏集团股价暴跌,通过收购其他人的股份,让自己手里掌握的股份超过了白家,那他就会成为白氏集团新一代的掌权者。
这是一个集团的颠覆。
意味着白氏集团将不再是白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