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喝酒本来是要加冰的,他晃了晃杯子,明显里面没冰。
但晏渔反而笑了。
服务员先生真有意思,明面上不显山露水的,处处周到,态度良好,完美到让人挑不出错。
但事后却悄无声息地把仇报了,是一点亏都不吃。
看来服务员先生也很讨厌他呢。
真好,遇到对手了。
晏渔什么时候走的原臣泽不知道,只是等他忙完后,看向那个角落,人就已经不在了。
今晚店里客人多,店长让他加个深夜班,说晚上困了就在休息间睡。
因为有额外的工资,原臣泽就答应了。
由于生意火爆,他忙得晕头转向,竟然忘了跟家里说一声晚上不回去。
第二天原臣泽才想起这茬,还盘算着怎么同父母解释。
但等他到家后,就发现根本不需要解释。
因为家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昨晚没回来。
他走进客厅时,原夫人正在待客。
两个中年女士外加原寻,三人聊得十分愉悦,直到他从旁边路过,他们才发觉屋里多了一个人。
“哎呀,这是原家认回来的那个儿子吧?”
说话的女人穿着一身旗袍,虽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都十分优雅。
估计也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夫人。
原夫人点头:“小时候不得已把他寄放在亲戚家,刚回来没两天。”
她朝原臣泽抬下巴示意:“这是你徐姨,你爸爸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原臣泽礼貌地打招呼:“徐、徐姨好。”
徐姨目光绕着他转了好几圈:“人长得还是挺俊的,就是穿得有些不体面。”
她故意笑着问:“咋了,你弟弟穿得这么好,是你爸妈偏心吗?”
这话一出,原臣泽就知道,这个徐姨也不是善茬,她今天恐怕就是来看笑话的,所以生怕事儿不大。
看原夫人的脸色不太好,徐姨幸灾乐祸地添了把火:“做父母的可不能偏心,小寻虽然是你们养大的,但小泽才是跟你们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一句话挑拨了三个人的关系,这徐姨也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原夫人:“怎么会,他回来那天我们就给了他副卡,还特意让小寻帮他选的衣服,可能孩子自己还不适应吧。偏心是不能的,都是我儿子。”
她说完朝原臣泽使了个眼色:“是吧小泽。”
原臣泽点了下头。
徐姨又说:“小泽今年多少岁了,成年了吧?念的什么大学啊?”
原臣泽:“二、二十岁。”
他正说到一半,原夫人却突然打断:“小泽就比小寻大几岁,孩子刚从外面回来,累着呢,就让他进屋去休息吧。”
原夫人边说边冲着原臣泽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是要赶他走。
原臣泽垂着眼,顺着母亲的意点了下头,随后进了屋。
他靠在门上,听见外面的聊天还在继续。
徐姨:“小泽这孩子,我怎么瞧着不太行。”
这话一出,原夫人面子就有点挂不住。
她能看不出来吗?她一直觉得原臣泽浑身的农村土气。
而且这个儿子很阴暗,也不亲近人,有点冷血过头了。
还有那种迫人的疏离感,让人靠近就觉得不自在。
完全不像原寻这样,阳光开朗,像个温暖的小太阳,说话处事也最合她的心意。
客厅气氛变得古怪,原寻适时出声打圆场:“二哥哥挺好的啊,他可是考上了国内的顶级大学,华大呢,我都没考上。”
原寻总是这样乖巧,很会见机行事。
众人谈得高兴时,他就在旁边安静地当陪衬。
有人戳到敏感话题聊得尴尬了,他就会跳出来懂事地圆场或转移话题。让场面变得体面又和谐,让所有人心里都很舒坦。
再加上原寻从小到大都很优秀,所以很难有人不喜欢他。
谁提到原寻都要夸赞一句,他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给原夫人长了不少脸。
所以原夫人最宠爱这个儿子,连亲生的原桦都比不上。
可是刚才,原寻说的话却有点带刺。
徐姨嘲讽地问:“是吗?就那种小村子,还能出个顶级大学的高材生?”
那所大学可难考了,就连她儿子也没考上呢。
原寻似乎跟她杠上了:“是的。二哥哥之前亲口跟我说的,还让我看了他录取通知书的照片。”
原夫人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只是一瞬,脸色又变得复杂。
她从来不知道原臣泽竟然考上了华大,这孩子怎么也不跟家里说。
不过他休学了一年,还复读了一年,算起来是念了五年高中的,考上华大似乎也正常。
原寻虽然没考上华大,但他高中是跳了级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