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口想骂,那根柔软却趁机而入。
暴躁的,不容置喙的,压倒性的攻城掠地。
唇舌交缠在一处,啧啧水声在静谧的室内突兀响起,口腔内的氧气被逐渐抽空,铃杏不由自主地头脑发昏,可是如狼似虎的少年仍不知餍足。
想咬,想要。
司见月的亲吻开始往下移去。
不够!不够……他想要更多,那些未曾得到过的温暖。还想要更多,未曾闯入过的领域。
觉察到司见月越来越过分,她怒火中烧,愤而起身反手抓住他的头发,狠狠往后一扯,拉开来些许距离,又将他砸回了铺满棉被的床上。
司见月的闷哼被堵在唇齿间,他想要挣扎,但铃杏手脚并用,膝盖死死地跪压在他的胸膛。
他觉得肋骨好疼,像被钉在了床上。
“好玩吗?”铃杏喘着粗气,手指还抓在他的头发上。倏然用力,他便扬起了线条清晰的下颚,露出脆弱又精致的喉管,“还想跟姐姐玩吗?”
司见月失神地看着她。
点漆般的凤眸里恍有未谙世事的懵懂。
铃杏一眼便分辨出来,这恐怕就是那个所谓的恶魂,因为从前的司见月是绝不会如此冒犯的。
他的渴望,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
比起温润纯情的从前,他现在甚至不能够以人的思维来揣摩和形容了,完完全全就是兽类,而且这种占有欲极强又凶狠的兽类,似乎永远只是收敛利齿,故作乖顺,几乎不可能被主人彻底驯服。
这倒是激起了铃杏的征服欲,她素来喜欢挑战不可能,血与痛的浑噩,生与死的拉扯,只会让她更加兴奋,连不归剑都在鞘里震颤不止。
司见月的前世,究竟是什么呢?
铃杏对这个恶魂很感兴趣,难得正面交锋,她会教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她指尖轻抬,若有似无地搭在少年不停滚动的喉结上,学着他方才做的那样,逐渐往下移去。瘦削的锁骨、起伏的胸口、平坦的腹部……
司见月发出难以抑制的低喘。
比起伤痛,他仿佛更难承受的是这种折磨。
好在铃杏点到为止,没再继续。但司见月才刚松了口气,她却两指一并,用巧劲掐在他的腰侧。
“呃嗯……”
他还是叫出声来了。
喉咙里像是卡着滚烫的沙烁,以往清润的少年音又低又哑,因为声线偏柔,便带了横生的媚意。
“我劝你安分一些,嗯?”铃杏边掐边说,像精心地培育着某种花草,在少年肤若白玉的身上种下斑驳红痕。她笑盈盈地,柔声道:“我不是娇弱的小白兔,我有着比你更锋利的爪子,以后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准再这样做,听到了吗?”
司见月愣不吭声,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恨恨地盯着铃杏,那双倔强的眸里,竟不受控地涌出泪来,大颗大颗滑进了被扯痛的发丝里。
铃杏:“……”
不是吧,这就哭、哭了?
空气陷入了诡异的死寂里,铃杏僵硬地坐在少年的身上,听着他压抑又隐忍的哽咽声。她安静半晌,突然抓狂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好了吧!”
“不是,我有时候都想不明白,我是哪里招你惹你了,又要死给我看,又要哭给我看的。”铃杏翻身下床,满脸都写着烦躁,念念叨叨。
司见月得以喘息,咳嗽几声,按住隐隐作痛的肋骨,拥着被子往床榻内侧的角落缩去。
像是决心再也不要跟她好了。
“欸……干什么,压着我了!”错过了一个世纪的小黑蛇迷迷瞪瞪地,刚开口就被司见月粗鲁地抓起丢了出去,只来得及惨叫道:“哎哟我操——”
铃杏险险躲开,差点儿没丢到她脸上,便知司见月肯定是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
这个恶魂还真是暴躁啊。
铃杏摸着下巴想,一边探身过去扯了扯司见月的被子,却被他冷漠地又用力给扯了回去。
嚯,闹起来了还。
这时外头传来鸡鸣声,天要亮了。铃杏懒懒瞥了一眼,冷静下来,知晓没时间再跟他耗了。
“起来,我们得赶路了。”铃杏再次尝试去拉他的被子,还是拉不动。于是冷声道:“不跟我走了是吧?行,那你就自己在这睡个够。”
言罢,她作势离开。
司见月倏然抓住她的手腕,纤长的睫羽上还沾着泪意,恼怒又委屈,气急道:“你敢?”
他眼眶红了一圈,“你哄哄我会死吗?”
“那你可得乖乖听话。”铃杏轻声诱哄,“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奖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