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见月却没有生气,抽出手箍住了她,让她安分坐好。仅此而已,再没有多余的动作了。
铃杏的吻辗转几番,最后又回到了他唇上。司见月趁着喘气儿的空隙,问道:“是真的吗?”
铃杏稍滞了滞,“什么真的?”
“你那日说的,不和离,要和我好好过,是真的吗?是骗我的吗?”司见月的凤眸潋滟,勾出几丝欲罢不能的媚意,气质却仍是清冷自持。
铃杏沉默,她回答不了。
司见月翘首以盼地等了很久,等来的却是心口骤痛,涓涓血流。被神陨木刺中的时候,他从喉咙里闷闷地发出了一个模糊而低沉的音节,大概是无可奈何的“嗯”,也或许是委屈难言的“呜”。
铃杏坐在他腰腹上,脑袋埋低。
她也在絮絮叨叨地念着什么,可能是太子司阎的名字,但很大可能还是对不起,对不起……
往前走吧,该往前走了。
司见月虚弱地躺在她身下,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被血呛咳不止。铃杏感觉到不对,抬头,却对上那并没有发生变化的红瞳,笑意恶劣而嘲讽。
铃杏的脊背发凉,不能言语。
“不是只有你会骗人,季铃杏。”司见月冲她抬了抬下巴,像是得意,眸底却蓄满了泪光,“除非是我自己想死,否则,没人能杀得了我。”
在极寒之地,见到他确实不是做梦。
司见月悄悄调包了神陨木,在扑倒了铃杏并捂住她眼睛的时候,他这人永远不会做无用功。
铃杏又败下阵来。
在铃杏每次都以为自己道高一尺时,司见月总能魔高一丈,打得她措手不及,也无法应对。
第一百零五章
铃杏被彻底关了起来。
这处寝殿在那以后变成了真正的囚牢, 司见月不愿意再看到她,不再跟她说任何话,院外那些候着的魔侍也被通通遣散, 她如今只剩一人了。
难道真的就要这样败了吗?
如若反派不死,系统的任务就不能完成,即便回到过去也没有用, 即便重来几次、几十次、几百次都没有用, 就只能这样永远重蹈覆辙下去!
要认输吗?绝不!
绝不仅仅是拯救苍生,是拯救问剑宗, 拯救问剑宗无辜死去的同门兄姐, 拯救问剑宗那个没能活着走出来的天上月, 他已经苦等太久太久了。
铃杏明白不能坐以待毙,否则所有人都将会死在这个被干涉的时空,反反复复, 不止不休。
被封闭在内的第三日,她有所行动。
铃杏遍寻破除结界之法, 司见月用的还是太子司阎千年前的招儿,只有九玄烛龙一族的心头血才能重启此阵。她千年前就解不开,而今亦然。
可根本见不到他,如何取他的心头血?
魔棺开启就在今日卯时,界于夜幕落下和黎明初升之间, 天地阴与阳, 黑与白的相融之时。
现在子时已过,她绝不能拖后腿。
铃杏打算透支少许的神女之力, 无论如何都先逃出这里再说。她之前不敢冒这样的险, 是因为顾忌着神女之力不足的话,怕不能够撑起所有人的时空回溯, 让大家回到过去,回到最初的地方。
但现在不能再拖下去了,哪怕是孤注一掷,哪怕是与被外界干涉过的命运相搏,哪怕是若输了将赔上所有人的未来与过去,她也要奋力一搏!
铃杏满腔热血,正要施展出神女之力。
然而寝殿大门却在这一刻,被人狠狠踹开,砰的巨响。铃杏险些没能刹住,转头看向来人。
只见洛夕瑶作魔侍打扮,英姿飒爽。
“不是,你等会儿……”铃杏比见了鬼还要惊悚震愕的样子,难以置信道:“你怎么进来的?”
洛夕瑶冷嗤一声,像六扇门的女捕头那样亮出令牌——亮出手中的那根假神陨木,上面还沾有些许司见月的斑驳血迹,虽然风干了,但能用。
“我、我靠……”铃杏的舌头半天捋不直,真他妈无语了,“洛夕瑶,你绰号妙手空空啊?”
洛夕瑶自始至终,都秉承着除我以外,全员废物的精神。她侧了下头,道:“就知道你肯定玩不过他,我已经替你做好失败的准备了。”
铃杏:“……”
好恼火,但是又无法反驳。
…
魔域的正中央,狼烟四起,灰烬飞絮。黑袍少女孑然立于巨形祭坛前,火星劈啪作响,不时映亮那张面沉如水的俏脸,点燃了她眼底的柴垛。
红光在她眸中跃动着,张扬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