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确定是不是,但总归有个寻找方向。
沈渊会心一笑,迎上幼枝,抓住他的双肩,说道:“不知道该怎么谢你的好。”
幼枝深深地打了个哈欠。他张开双臂,用力揽过沈渊腰身,俯身脑袋靠在沈渊腹部,红着脸,咂巴着嘴,呢喃道:“……我喜欢你……将来,无论用什么法子……我、我一定要娶你做我的,皇后!……”
月明风清,一缕白发随风轻拂沈渊的脸颊。
他拿下放在幼枝肩膀的双手,却无处安放,举在胸前,手足无措半晌,只得垂在身体两侧。
忽然,夜幽兰花丛中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猛地转头,寻声望去。
只见居狼站在花丛中,双手握拳,眼底饱满闪烁的泪水,神情愤懑。
第0189章 【落星】九
沈渊诧异地张开嘴巴,正想发声解释与幼枝这一行为的原因,还未发声,居狼大步而上,一把拉开二人。
他被巨大的推力推得向后踉跄。
“你还想让勒石做你的皇后!?”居狼用力揪起幼枝,卡着脖子压在石桌上,朝他吼道:“十一年前你对他做的那件事,你还想让他做你的皇后?!你哪儿来的脸!?”
幼枝的思维早在居狼在他耳边吼第一句时就已经清醒过来了。
酒壮人胆这句话不是说说,幼枝的大脑无比清晰,但就是控制不住地表露心计,将深藏心底已久的话全数倒出。
他笑道:“我哪儿来的脸?呵呵——你与勒石从小到大,朝夕相处,你俩是什么关系你好好想想!我就算再没有资格,也比你更有资格!”
话语一出,一种命定的感觉涌上居狼的心中。
他清楚的知道沈渊与他的关系,但如果没有人点出的话,他愿意装作不清楚,一直对沈渊相敬如宾,将他的心思永远放在内心某个隐秘的角落,敬为表,爱为里,以敬为基础去爱他。
现在幼枝清楚地点出他们的关系,那么他不能再做糊涂。
“居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那天大殿外我可将你做的龌龊事尽收眼底!”幼枝继续铿锵有力地说着。
“我没有!”居狼大喝一声,断然截断了幼枝的话。
他心脏剧烈跳动,大口大口急促地呼吸着,身体因仓皇失措而在二月的寒夜里冷汗直冒。
片刻,开阔的额头布一层薄汗。
幼枝似乎感受不到居狼的紧张,继续道:“你也不觉得自己脏!军中碰过军妓又来肖想……”
幼枝嘴巴开合不停,居狼想让他闭嘴,索性扬起拳头,砰地一声招呼上他的脸颊。
重拳下落,痛觉瞬间从嘴角袭上脑袋,幼枝双眼冒金星。
一会儿,复盘清明,尝出嘴里一股血腥味,他偏过脑袋,呸出一口血水在石桌上,依然有点六神无主。
拥有还是失去沈渊,只在今晚。
见幼枝平躺石桌上,尚在恍惚中,居狼松开他,转身,双眼寻向沈渊。
沈渊被居狼一把推开后,后背撞上花榭的柱子,紧跟着,腹中一阵翻江倒海,身体颤抖不停,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腹部、胸膛难受至极,一时不知道该捂着哪出好,他的双手便捂着两处。
稍作清醒,只听幼枝居狼二人在争吵。
他本想劝阻,奈何一有动作眼前便唰地黑下来,跪倒地面,再起不来。
寂然不动,居狼瞭望花海远处、眼前,都没有寻到沈渊。
“人呢?”正在疑惑中,衣摆忽地被人轻微一拽,力道轻到仿佛被人挑起一根头丝,几乎不被察觉,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低头看去了。
只见沈渊蜷伏在他脚下,一只手吊着他的衣摆,身体肉眼可见地瑟缩着。
居狼惊惶,慌忙扶起沈渊。
只见他眉头紧蹙,五官显出极度痛苦的神色。
居狼立马认定是他对沈渊动作粗暴所致。
鼻头一酸,眼泪决堤,他哭着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
沈渊清楚,导致这样的处境是自己不听休曲的劝告,执意要喝遗子春。
居狼自十一年前后,就对幼枝怀揣巨大的敌意,如果不是他太着急要问出师琉璃的尸身所在,幼枝也不会酒后乱言,使得这两人打起来。
他想:自作自受,不能怪居狼。
沈渊深呼吸一口,拼命压制下那股难受,伸手托住居狼的脸颊,轻轻拂去眼泪,动作轻柔,“男人流血不流泪,更何况你都这么大了,还是平沙的将军,这要传出去了,你以后还怎么统帅军队?——”声音不受他控制,支离虚弱。
居狼听着他语调,心里一痛,“可我……”
沈渊见他的眼角又有眼泪闪烁,立马言:“你还小嘛——率性而为,冲动是正常的,不过再大些就不能这么莽撞了阿——这件事不能只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