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所说与简风子理解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他心知肚明,却不方便说明,便回了简风子一句:“小风,你真的很可爱。”
“那是。我可是昂琉出名的美少年。”简风子被夸,毫不自谦,高兴到叉腰。
简风子的表现可爱到了安之,他忍不住笑了笑。
简风子又继续说:“原本人鬼各不相干,魂灵本来在鬼域待得好好的,如今人间这般混沌不堪,人鬼不分,都怪那沈渊。”
笑容僵在脸上,安之微微折眉,问:“他又做什么了?”
简风子道:“我也是听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要听吗?确定要听我就讲给你听。”
“道听途说大多不准,没必要听,白白浪费时间与口舌罢了。”居狼阻止安之去追问。
“是啊。”简风子点头,“听说据说之类不过是些大家饭后消遣,打发时日的谈资罢了。”
“他不是谈资!”居狼没控制住情绪,怫然怒道。
看居狼眼角绯红,气场凶戾,好似走火入魔,竟把一向心高气傲,无所畏惮的简风子吓到不敢出声。
一旁,安之坚定道:“我最爱听故事。小风,你尽管说,我偏要听!”
虽有安之要求在旁,但没居狼的确认,简风子也不敢说,便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少顷,居狼叹口气,妥协了,淡道:“说吧——”
简风子这才缓缓开口:“他们说,沈渊在西轩门要杀典山,篡夺九离之主一位,中途被赶来的前蓬莱岛岛主汪徊鹤和他的儿子汪盼摘了心,摔下西轩门,内脏摔成一团碎肉。典山念及手足情深,没舍得将沈渊的尸首入葬,便保存在尚池城望思台中的净潭之下,年年祭祀。
“此后二十三年无事发生,在第二十四年九离季春祭典之上,听说沈渊魂灵入世,控制汪徊鹤掏心自杀,并让当时的恒耀之主何梦访将他的肉身救出净潭,不过奇怪的是,沈渊重回人间后没有向典山实施报复,反倒沉寂好久,直到那年临近除夕,突然有人入皇都,向典山报告发现沈渊踪迹,然后就传出,沈渊在辞叶作乱已久,除夕突然发狂虐杀一镇百姓的消息。”
说到此处,简风子停住口,嗤笑一声,道:“还好那之后典山及时捉住沈渊,不然得出现多少个辞叶啊!真是滥杀无辜,害人不浅!那沈渊当真是灵玩不灵,都被捉住推下羽渊,尸骨无存了,还不死心!居然告诉鬼域里那帮恶鬼,羽渊之上便是人间,这不明摆着告诉他们逃出鬼域的方法嘛!”
“所以现在的人间有很多像那晚那样的魂灵,没事儿晚上就出来游荡人间。”简风子叹口气,“典山不该对沈渊心存侥幸,认为他会变好,还为他修建望思台。望思归来之台。九离之主豁达仁慈,望思台祭祀持续千年,直到现在都没停住呢——”
安之听得出简风子字里行间对沈渊的鄙视,对典山的敬仰。他“呵呵”笑了两声,道:“沈渊好像自始至终都不能为自己辩解两句,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
简风子讥讽地说:“他能有什么苦,手上沾的鲜血还不够多?”
居狼抢过话头,“简家的一切是沈渊给的,别人可以冷嘲热讽他,独独简家不能!”
“放屁!”简风子不允许外人贬低简家,破口大骂:“简直是放臭屁!我简家怎能与魔神相提并论!要说,也是他沈渊托了简家的福,怎么能说简家是依托他才到今天的地位!只有我们简家之人才能为他驱散煞气!!”
居狼幽幽地冷笑两声,“呵呵,为他驱散煞气?千年已过,简家将他的煞气全部发散了吗?”
简风子理屈,低下声说:“我看不出煞气,不知道还有没有……”
居狼愠怒,“连煞气都看不出,谈何驱除!”
“你什么意思!?”简风子怒了,“几次三番为魔神辩解,你难道……”
“吵吵什么吵吵!”安之听简风子语气不对,恐让他看出自己身份,便跳起来喊道:“沈渊都死了,你俩活人为一死人大吵一架有什么意义?”
“无咎……”
“你别叫我!”安之打断居狼说话。
听完简风子所言,他难免心里不难受,却不方便表现出来,一团气堵在嗓子,哽得痛得很。
他揉了揉喉咙,道:“没想到你居狼平常说话少,为魔神正名起来话倒说得溜起来了,还能跟人吵架呢……世人皆道沈渊十恶不赦,你一人言微,改变不了……你很喜欢跟人唱反调吗?真是个反骨仔……”
简风子听见安之批评教训居狼,便“对对对”地叠声附和。
“小风,你也别对对对。”安之一个也不放过,把话锋转到简风子身上,说:“常说忠言逆耳利于行,居狼说说简家的不足也不失为好事,尽听好话,不利于进步,容易陷入故步自封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