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想,便不去。”
安之沉声决然道:“我还要回家的。这事儿也是我们弄出来,不能拍拍屁股走人,留下烂摊子叫别人收拾。”
他硬逼着自己抬脚向游轮走。
违背身体意愿,并不是件简单轻松的事,进到游轮中他已经精疲力尽,满头大汗,倚着门框呼呼地大喘气。
见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简风子惶恐,信步上前,扶过他往沙发走去。
安之屁股刚一落座,便仰过头,无力地靠在沙发靠背上,胸膛剧烈地起起伏伏呼吸着。
简风子忍不住问道:“看你脸色煞白……怎么?晕船?”
安之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便应着简风子说的胡乱认了,“是……是晕船……”
“那怎么办?靠海吃海,昂琉个个会水,驾船出海,还真少有人晕船,反正我家游轮上没备晕船药。”简风子心思单纯,信了安之所说,为他着急起来。
后来仔细一想,他奇道:“不对啊,游轮还没开呢,你现在就会晕船啦?”
“在一艘船上,曾发生过一些让他印象深刻且不美好的事。”居狼出声打消简风子的疑云。
听闻,简风子蹙了蹙眉,眸子里凛然的傲光黯淡下去不少。他垂眸看了看安之,飞扬的眼角柔和下来,同情道:“难怪——那你还怪可怜的——”
方才,居狼见简风子扶过安之,便去寻热水了。他端着装有温水的杯子走向安之,正准备弯腰递去,安之却向沙发旁挪动半步,抬手接过杯子,淡淡地向他道了声谢。
见状,他的神情落寞下去。
安之不是不领居狼的情,只是自从在辞叶树林里对居狼的脸犯痴之后,他就觉得可怕。他一个直男,怎么能把另一个男人的脸看入迷了!难不成是受到沈渊的影响,自己也变成基佬了?!
为了阻止沈渊对他的影响,他只能离居狼远点。
游轮乘风破浪地向昂琉湾码头驶去。
待安之喝完温水,脸色回润一点,简风子才开口问道:“简家自古就是圣地,受不得一点污秽,父亲不会让我随便带外面的人回简家,所以你们姓甚名谁?是什么人?都跟我说说,我好向父亲交代。”
安之犯了难,这游戏又不让更改沈渊设定,不能用他人名字糊弄过去,而简家世代守着望思台,不可能不知晓沈渊大名与长相。他反问到简风子:“你看我有没有觉得像谁?”
简风子用力地点头。
不得了!
安之起身,准备逃离。
简风子却道:“你长得有点像昂琉双花庙里那尊女神像。”
闻言,安之松口气,又坐了下去。
“我叫居狼。”居狼忽地出声,说完,转过身看着安之,缓缓地说:“他叫……”
“不需要你替我说!”安之盯着居狼,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就怕他说出“沈渊”两个字。
居狼笑了笑,“君将安之。他叫安之。君子无咎,他字无咎。”
“你怎么会知道?!”居狼不仅知道安之在现实世界的名字,连他儿时的名字都知道,这恐怕是比听到“沈渊”两字,更让他惊怕!
居狼是玩家,那么现实世界也定有他的存在,而安之对他全然不了解,他却对安之了如指掌。
这,只能说明居狼可能是个偷窥狂!
什么人会做偷窥狂?
变态、反社会人格、做过罪犯,或者将会犯罪,成为罪犯……总之想法与大众有所偏离的人物!
简风子没觉着安之反应过激,笑道:“原来你们也才刚认识彼此,还不知道对方姓名啊。”
安之默默挪动身体,又离居狼远了些。他在提防、警惕居狼。
居狼道:“不要多想了,无咎。”
安之摇头,“你知道我这么多情况,而我却对你一无所知,我怎么可能不会多想!”
“我若真是个坏人,你我相识怎么久了,我不可能耐得住性子不对你做什么,让你到现在还安然无事。凭你,从一开始我就有很多机会可以对你下手。”居狼有话直说,坦然地为自己辩解。
在简风子听来,居狼的话却似雾里看花,听得不明不白。他插嘴说:“坏人?……是缠住我的那只魂灵?还是那晚被我一刀杀死的那只?”
怒不及局外人,安之冷静下来,随口说道:“那晚被你杀死的那只。”
简风子笑笑,说:“魂灵死后化为烟雾,消散天地,永远消失了,如果没消失那就不得了了。人死成魂,魂死成神。魂死没化为烟雾,就说明他成了鬼域之主。而那只魂灵我们看得明明白白,它已经被我杀死,化为一团烟雾了,所以安之你放心,居狼绝不是那只魂灵,但是不是坏人就不一定了,因为他无缘无故对我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