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安之“噗嗤”一笑。
身流鲜血,陈灵面色煞白,看不是脸色变化,可依然被气到肩膀上下耸动一回,深呼吸一下,才压制了怒意,她冷声警告道:“不要逼我动怒,我发怒的后果恐怕连向大将军也招架不住——”
安之轻咳两声,压制了笑意,做出一本正经的神态。
见状,陈灵才继续说道:“那是言师的能力。在清明上坟时,陈来福就被言师附身,所以他的耳边才会有呢喃,才会看到他死去母亲的魂魄。这是他的意识与身体正在被言师慢慢占据导致。那个声音是言师,而言师去死去多年的人的魂魄,自然能看到其它魂魄。其实他的母亲是在提醒他,救他的命,可他却以为母亲在怪罪他,怪罪他无用,在胃癌早期不给予她治疗。”
安之陷入沉思。半晌,他提出疑问:“可早在南召岭,言师就已经被向延的常阳一剑刺穿,跟着消散了,怎么还会出现在十三凹?”
陈灵道:“那只是风无弃的地缚灵,存在时间是长了点,怨气沉重,并不是言师。”
风无弃是言师,这是朱离告诉安之的。
恍然大悟,安之惊道:“朱离骗了我!风无弃是地缚灵,并非言师!”
回想南召岭发生的事,陈永凤家中燃有犀香,犀香能令凡人与鬼通,所以安之才能看到死去的陈永凤。
凡人不能接触魂魂,虽然他没与陈永凤的魂魄碰触过,可朱离有。
按理说朱离是活人,却能与陈永凤的魂魄碰个结结实实!
安之诧异:“难怪我不能接触到朱离,她已经死了!”
可是,当时OBDP组织的刘喧带着陈永凤的无头尸体去朱离家中调查,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南召岭百姓,他们都能看到朱离。
想了想,安之叫自己蠢到了。朱离家中点有犀香,所进入到宅中的人自然也能看到朱离。
向延小声地问到安之:“那朱离会不会是言师?”
如忽遇光明,安之明白了,“朱离就是言师!——我们离开南召岭后,朱离来到了十三凹,盯上了陈来福!陈来福被言师附身一事与老金有关,而老金怎么会知道吞噬魂魄续命、炼制魃尸的法子?定也是朱离告诉!”
向延道:“要说朱离为什么要害陈永凤,是她其妻子,受不了丈夫的懒惰,自顾自的潇洒,害得她与儿子白白受罪。可她与老金又有什么渊源,为什么帮他?”
安之摇头,“不知道。”
陈永隆附身的黑猫走到安之脚边,说道:“陈永凤是我的弟弟。早在成家之前,我就已经经历过十三凹人瓜分我家财产的事,才出家当了和尚。那段时间我认识了陈大夫,那时陈大夫是名和尚,还没有跟着我还俗,法号天然。当时父母只我一个儿子,断然受不了我出家,他们常说:‘孩子才是一个家族的希望。周围人谁家不会成家生子,人无论如何都要生孩子的。’所以他们四处打听,无意从天然的嘴里得知我的去处,然后带着棍棒打断了我的腿,拖回了家中,用药逼着我成亲。我本想再次出家,可那一夜后,妻子有了身孕,竟还是双胞胎男孩。我丢下他们母子叫他们如何生存?我虽没什么本事,可讨一些饭回来叫他们不至于饿死还是可以的。
“大概是父母见我没什么出息吧。他们又给我添了位弟弟,就是永凤。因为老来得子,他们对永凤甚是关爱,以至于养得他懒惰又没有责任心,倒没什么坏心思,也就孩子气一点。永凤与朱离成家后,在一个雨夜摔断了腿,因无钱医治,落下了病根,与我一样成了个瘸子。”
安之心道:这俩兄弟不亏是一个爹妈生的。
向延猜测道:“那可能朱离认为是陈永隆带坏了陈永凤,在杀害了陈永凤后又气不过要害陈永隆?”
安之觉得这个可能性太牵强,但又不无道理,“可能……是吧?……”
一旁,陈永隆自顾自地感慨道:“万事顺其自然,无需强求——天然也不会心怀愧疚而跟我一起还俗、我也不会有妻子、不会有来福与来文,以及后来的一切——”
安之感觉这陈永隆就是在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已经忍了很久,这下终于忍不住,他质问道:“你是没有什么本事,可你个大男人,有一身气力,何必只讨饭养活一家人?”
黑猫垂下尾巴,从安之的左边走点怕右边,神态蔫巴巴的。陈永隆道:“我有出卖气力。可我不明白市场,并没有与雇主形成契约,雇主不愿支付我的劳动成果。”
安之问:“后来呢?吃一堑长一智,你就不能长点心,换一家?”
黑猫的双耳趴下,陈永隆道:“我怕了。当时我信誓旦旦地对妻子说能过个好年,我赚到了钱,可转眼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