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锁“滴”的一声被解开后,苏知韵就把江宜清往屋子里带,傅致衍跟在后面也想进去,苏知韵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苏知韵对他完完全全是对陌生人的态度,傅致衍却像是已经习惯了,同她说:“妈,我是傅致衍。”
苏知韵困惑地看了傅致衍一眼,对江宜清小声说:“好奇怪啊,居然还有人莫名其妙认妈的,小清,我们别管他,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我们去里面坐一会儿。”
客厅里有地暖,暖融融的,傅阳平正坐在茶桌前品茶,傅致衍很早就同他说过已经找到了江宜清,傅阳平对此也没有多做询问和探究。
傅阳平经历过苏知韵插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病骨支离的模样,很多事都已经想得透彻。
曾经他将自己的事业放在第一位,却忽略了家庭,傅氏慢慢步入正轨以后傅阳平隔三岔五就要出差,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忽略了苏知韵的感受。
现在傅阳平却觉得什么都没有自己爱的人重要,他将傅氏放手给傅致衍之后,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伴苏知韵,才发觉这样和爱人在一起悠闲惬意的生活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前段时间傅致衍就和他说起过过几天自己会和江宜清一起过来,所以傅阳平看见苏知韵牵着江宜清的手进来时也没有觉得惊讶。
“学校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说给妈妈听听。”苏知韵抚上江宜清的脸颊,掩不住的心疼,“怎么看着都瘦了,是不是M国的饭菜不合口味呀?”
江宜清摇了摇头,他感到无所适从,但还是顺着苏知韵的话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挑了一些告诉她。
苏知韵在听到赵承越冒名顶替了他的画时格外气愤,“这种人就应该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还害得我们小清受委屈。”
江宜清同她聊了许久,苏知韵会关心在意他的感受,会为他取得的成就而感到骄傲,也会支持他的爱好和他想做的事。
旧的记忆会被新的记忆更迭替换,江宜清觉得恍惚,就好像他和苏知韵之间从来就是这样相处的。
苏知韵也会和江宜清说她在疗养院里认识了很多朋友,她踮着脚在江宜清面前转了一圈,轻盈翩然,“小清,我好不好看?”
和七年前比,苏知韵还是很瘦,却不再是那种带着病气的瘦。
江宜清点头,发自内心地笑着说:“好看。”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苏知韵说:“我今天在他们举办的文艺演出上跳了《天鹅湖》,他们都夸我跳得好,掌声可热烈了。”
被再次带回傅家后,江宜清就从未在她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自信。
苏知韵去替江宜清摘水果吃,傅致衍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视线落在庭院里的苏知韵身上,“她不记得我了,也不记得傅泽语了。”
傅泽语去世之后,苏知韵就患上了抑郁症,原本还在吃药控制,但所有的精神寄托轰然崩塌,她的病情在江宜清突然失踪之后一下子恶化。
苏知韵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洗胃醒来后,记忆就出现了偏差。
她的记忆里没有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却因为抱错而错过最好治疗时机的傅泽语,也没有后来才出生的傅致衍。
她只记得自己和丈夫有江宜清这一个孩子,江宜清自小就懂事听话,有很高的艺术天赋,这些年去了M国艺术大学留学,丈夫也对她很好,家庭美满幸福。
或许是大脑本能的趋利避害,让她活在自己为自己打造的记忆中。
又或许,如果没有那张亲子鉴定报告,她的生活原本就该如此。
客厅是开放式的,从客厅可以直接通往庭院,江宜清看见苏知韵正在采橙子,有几个高挂在枝头的橙子她采不到,在她身旁的傅阳平便替她采下来,放在了她手上的果篮里。
不知道傅阳平同她说了些什么,苏知韵笑骂了他几句,又继续伸出手采摘。
她哼着歌,穿着一身漂亮的芭蕾舞裙,脖子微微扬起,像是一只优雅高傲的天鹅。
她好像找回了自己,找回了那个在很多年前,江宜清还小的时候,他被傅阳平抱着坐在台下,他的妈妈作为芭蕾舞首席,在台上演出时被无数人瞩目时的模样。
第47章 “哥,生日快乐”
A市的温度一降再降,临近年关,天气越发冷了。
小年夜那天,傅致衍陪着江宜清一起去了超市,超市里年味很浓,处处都张灯结彩的,连货架上都挂满了小灯笼。
江宜清这段时间开始嗜酸,傅致衍去零食架上拿了一罐梅子糖回来后却没在原地找到江宜清,他不知道江宜清闲逛去了哪里,就在周围找了找,最后在婴儿用品区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