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致衍一下子就慌了神,他用手触上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江宜清的,Omega额上温度高得异常。
傅致衍的手带着微凉,江宜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他蹙着眉,有些茫然。
“哥,你发烧了,”傅致衍眼中掩不住的担忧,“我给你拿点药吃好不好?”
江宜清烧得厉害,反应不过来傅致衍在说什么,过了许久才理解出他的话,他控制不住地咳嗽,咳得胸腔都发疼,傅致衍把他扶起来,拍着江宜清的背帮他顺气,又在他的腰后垫了个抱枕。
江宜清靠在床头,他微弱地喘息着,艰难开口:“不要、不要吃药。”
“吃药会影响到孩子。”
高烧让头脑昏沉,江宜清像是忘了傅致衍还没有相信孩子是他的,他本能地想让傅致衍摸一摸他们的孩子,于是牵着傅致衍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带着些欣喜,“小衍,它会动了。”
Omega的小腹微微隆起,白皙圆润,随着他的呼吸而轻轻起伏,傅致衍覆在上面的手却僵硬不已。
江宜清原本就因为高烧而身上发烫,Alpha的掌心温凉,像是沙漠中的一汪清泉,让他感到舒适,可不过片刻,傅致衍就抽开了自己的手,江宜清手上空落落的,只觉得心里也仿佛空了一块,说不出的失落,他张了张唇,想同傅致衍说些什么,但还是没开口。
傅致衍迫使自己错开眼,有些手足无措,“我、我去找找有没有退烧贴。”
江宜清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把自己藏进被子里,蜷了起来。
他听见傅致衍给正在医院值班的方诚益打电话,问他孕期的Omega发烧了不吃药怎么能退烧快一些。
江宜清之前在赛车场的时候见过方诚益一次,对傅致衍的这个Alpha朋友还有些印象。
方诚益原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听到傅致衍在电话里说的话惊得讲话都不利索了,“傅致衍你小子竟然把你哥搞怀孕了?!”
傅致衍回了他几句,方诚益道:“孕期吃药确实容易对孩子产生影响,那就只能先试试物理降温了,只要烧能退下来就可以了。”
医院里似乎来了急救的病人,方诚益那边人声嘈杂,他急匆匆地和傅致衍说了声就挂了电话。
退烧贴里有桉叶油、凝胶这样的成分,可能会引起过敏,傅致衍按照方诚益说的那样用毛巾给江宜清冷敷,每隔10-15分钟换一次毛巾,又哄着江宜清多喝了些温水,在床边守了他一整夜。
江宜清精神状态不好,身上也没力气,因为高烧微张着唇喘气,眼睛也是湿红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满屋子都是馥郁的白兰花香,江宜清睡不安稳,难受得狠了还会用自己的脸去蹭傅致衍微凉的手掌心,傅致衍觉得心疼,但又无计可施,只能守在他身边帮他换毛巾,时不时地安抚他。
幸好到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江宜清身上都温度终于退下去了一些,傅致衍松了口气,才发觉自己握着江宜清的手掌心都出了汗。
没有打针吃药病好得就格外慢些,江宜清烧退了以后又开始咳嗽,吃了些炖的冰糖雪梨和温补的咳嗽药水也见效不大,前前后后花了一个多星期才算好全,期间傅致衍都不敢让他吹风,怕他再着凉,一直到十二月份才挑了个天气好的周六带他去了苏知韵住着的疗养院。
A市近海,冬天天气湿冷,十二月份江宜清已经穿上了羽绒服,临出门前傅致衍又给他戴上了围巾,把他身上裹得密不透风的才安心。
苏知韵所在的那家康碧疗养院在A市外环外,开车过去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康碧疗养院建在温泉山庄上,属于高档疗养院,山清水秀,风景秀美,建筑类似庭院式联排别墅,同时配备了完善的医疗机构和各类设施,也会有专业的医疗人员来定时定期地做各项检查。
天气晴朗,不少人都在园区里晒太阳走动,江宜清看到苏知韵和傅阳平住的那一户的院子里梅花开得正盛,不少晚熟的果子都挂满了枝头,显见被人打理的很好。
江宜清站在门口却产生了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他犹豫着不敢按下门铃,听到他身后传来苏知韵又惊又喜的声音——
“小清?!”
江宜清转过身,看见了穿着一身芭蕾舞裙的苏知韵。
“真的是你啊小清,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苏知韵把他抱进了怀里,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语气中带着点嗔怪:“妈妈好想你啊,你去M国艺术大学这么久了也不给妈妈打个电话,怎么样,M国好玩吗?”
江宜清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他有点弄不清状况,苏知韵看见他只剩欣喜,见江宜清没回她也不恼,仍然高高兴兴地拉着他的手,“你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来了都不进门,就站在外面吹冷风,妈妈和你说过的呀,门锁的密码就是你的生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