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什么？”许如青追问，手指不敲了，认真看着他。
林在野冲他笑了笑，但没回答。
把秦枫跟陶小淘送回酒店，许如青带着林在野回了家，半路在超市买了瓶牛奶，回去之后热了让林在野喝了才睡。
林在野半夜憋醒自己摸黑上厕所，没开灯在浴室摔了一下，许如青听见了“咚”的一声，猛地惊醒开了灯，赶紧进去看。
林在野裤子刚提好，还露着小肚子，坐在洗手池旁边，捂着额头，疼得脸很白，看起来磕得不轻。
“我看看。”
许如青蹲下去，拿开林在野的手，林在野额头没破皮，但已经肿了，微微泛着红，林在野眼角疼出了眼泪，挂在那掉下来，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很委屈。
林在野还没醒酒，扶着许如青胳膊站起来：“如青，疼，很疼……”
许如青把他扶回床上，找了点药油给他擦，边擦边吹，林在野迷迷糊糊哼哼几声，嘴角偶尔因为疼抿起来。
灯光下林在野擦过药油的额头看起来有些可怖，许如青的记忆里，林在野是不怕疼的，他很能忍，打碎了牙也能往肚子里咽，林在野以前打架是不要命的，染了一身血，然后扑在他身上撒娇，把染了血的肚皮给他看，再告诉他，他疼，再让他揉揉。
那不过一年的时间，林在野都是那样的人，他们是夏天好的，第二年春天散的，准确一些，一年的时间还不到。
那年雨夜林在野来找他，他变了，一直缩着头，疼了不会撒娇，他还会反过来让别人也疼。
“林在野，你为什么就不能服个软呢。”许如青站在床边，低着头看着他。
林在野看起来睡着了，胸口起伏着，睡衣领口敞开，袒露着修长的脖子跟脆弱的胸口。
许如青慢慢弯下腰，手指在他锁骨上蹭了下，那是一个带着危险却又温情的动作，林在野还是没醒，许如青的手指一直摁着不动。
“明明那时候是你先对不起我的，几年后有难了才想起我来，我这三年，想过无数次应该怎么报复你，想让你疼，想把伤口也留在你身上，我想让你也记住。”
“你说我威胁你，用你姐威胁你，我是在威胁你，可你为什么就不能低低头，认个错呢。”
林在野的呼吸还是平稳的，许如青继续说：“三年了，你除了刺我之外，只有被我逼到没办法了，才会认输，我知道你没睡着，你醉了，但你是清醒的。”
第54章 什么画？
“你说你怕我，你怕我什么？”
许如青还在问，床上的人依旧在“沉睡”，安静下来的房间落针可闻，林在野的呼吸平稳，除了头顶磕出来的那片红肿之外没有任何异常，夜晚跟许如青好像都跟他无关。
没等到林在野的回答，许如青一直盯着林在野的额头，后来弯下腰，又在他额头上吹了吹，一阵很细的气息吹在额头上，带着眼皮跟鼻梁，林在野的睫毛忍不住发颤，就是不睁开。
许如青也不吹了，摸起床头柜上的烟盒跟打火机去了阳台。
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对外界的感知并不灵敏，也不觉得多冷，夜空很深很低，远处的星点光火映在眼底，淡淡的。
一根烟抽完，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如青才回卧室。
林在野换了个睡姿，脸朝着阳台侧躺着，只睡在床边，那么大的人占了一个小小的地方，明摆着只有身后的空位置才是给许如青留的，许如青躺回床上关了灯。
卧室一黑，林在野慢慢睁开眼，窗帘留了一条缝隙，他眼睛适应了黑暗能看清房间里的家具轮廓，都是深深的黑色。
一直等到许如青彻底睡着了，他才敢动一动早就绷得僵硬的身体，喝了太多酒，一动就天旋地转，好不容易翻了个身，最后往前一靠，把脸埋在许如青后背上，碰到额头很疼，但他没动。
天一亮林在野又走了，陶小淘给他发微信，说他们已经在医院了，陪着漫姐正在吃早饭。
林在野给他回了条语音，说自己早上有个重要的会要开，开完会再过去，陶小淘让他不用着急，他们在呢。
周律师之前给林漫办理过转院手续，听说她醒了，开完会要跟林在野一起去医院看看。
林在野昨晚喝了不少酒，头还疼，把车钥匙给了周律师，正好让他开车。
路上一辆蓝色跑车横冲直撞，见缝就插，引擎的轰鸣声盖过了半条街，看到林在野的车了，突然左转一个加塞，车头别在他们车前面。
周律师紧急踩了刹车，差一点儿就撞上了，后面的几辆车同时踩了刹车，汽车喇叭声一阵高过一阵，还夹杂着无数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