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能如何证明这几人是可为我所用的?”
简昕将脊背又挺直了几分:“这自然简单,就凭这几人都是我做的担保。”
季柕忍不住笑了,低头一瞬,再抬起时,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如何认为,你在我这的担保是可信的?”
面前的人不相信她,并且不相信任何人,更别说忽然要他往自己手下塞进三个人。
“您一直对我设有防备,包括但不限于私派暗卫,囚禁,监视,甚至直接将我安置在侧殿。但请问,您至今可曾有在我身上,在我宫中,找到过任何可将我定罪的物证?”
季柕没有回话,眼眸深沉,原本内含的几分趣味尽数褪下。
没有。
任何角落,任何地方,都没能找到任何东西。
太干净了,比前朝那几个表面忠心耿耿的老臣子都要干净不少。
“我们遵循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您一日拿不出足以将我板上钉钉的罪证,先前的一切假设便都不成立。”简昕的目光似火灼般坚定地同面前之人对视,那份重量季柕先前只从一人眼中看见过。
“我清白,因而我足以信任。以我做担保的人,您自然可以放心用。”
第64章
三人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出来的了。
只记得当时简昕领着他们进去同那个皇帝说了许多话, 吓得他们脑子里好像在捣糨糊,耳鸣目眩,待意识回来后, 便已经站定在了门口。
闻和卿有些魂不守舍,视线在身侧两人的脸上来回旋转:“我怎么总感觉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
“好巧啊兄弟, 我也有点。”任柯已经有点呆滞了。
两人抬头, 打量着面前这扇紧闭的红木大门,凑近了脑袋:“我们是不是还没进去过?”
“感觉是,又感觉不是。”
“那应该就是了, 咱先进去吧。”说着, 两人的手便齐齐搭了上去, 准备使力将其推开。
身后一直沉默着的两个女人:“……”
钱文静看不下去了, 一把揪住闻和卿的后衣领, 趁着还没使劲开门, 赶紧将他往后拎了几步:“醒醒, 这门再开一次, 过一会儿你就要跟脑袋分家了。”
他转了头一看, 瞬间像是找到了稻草般紧紧扯住了钱文静的衣袖,一脸劫后余生, 差点直接抱着她的胳膊哭出声来:“我的妈啊钱文静,简昕刚才也太恐怖了,我以为我这条小命今天就真的得交代在这了!”
简昕见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丢人, 挥着手将人都赶进了自己的包间。
关了房门, 任柯便好似多动儿童般一刻也停不下来,一下子蹲到窗户边上挠头, 一下子踱到桌边坐下喝几口水,而后又杵着下巴绕着几人转, 晃地人眼睛都累了。
简昕不耐烦地‘啧’了声,把他叫住,用手指点了点对面的那条圆凳:“你,坐下,再走就把你丢出去。”
任柯当即屁颠屁颠地便奔了过去,一屁股牢牢坐在了凳子上,望向简昕的眼睛里蓄满了好似要溢出来的兴奋:“姐,我是不是要当官儿啦?您这说句话话比我掏钱还好使啊!”
方才话说得太密,声音吼得又大,现在坐下来时喉咙一下子便干得不行。简昕就着钱文静刚才倒好的茶润了润嗓子,才摆手道:“别高兴太早,那皇帝还没有答应下来,没看见走之前他那张脸还是臭的吗?”
任柯大掌一拍桌,自信保证:“但人至少没有直接拒绝啊!依我看人的眼力,像这种位高权重的男人往往都十分自我。既然没有当场拒绝,那便是心里已经同意了,只是比较爱面子,藏着不敢直接说罢了。”
“我就等着,等明天我就官袍加身好不风光,外边的财产就交给专业团队帮我理财,一夜化身有钱有编制的钻石王老五。”说罢,突然又染上了些许怅然,仰头设想:“要是我妈也能知道就好了,这不得把她乖儿子我在乡亲邻里间都吹上好几遍。”
“诶,别说了。”闻和卿伸手拍了拍他搭在桌上的胳膊,朝着另一个方向点了点下巴,小声提醒:“你没看见简昕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吗?”
简昕磨着后槽牙,手里的陶瓷杯都快要被她捏碎了。
里面的人想出去,外边的人想进来,身家富到数不清的人天天想着进宫坐牢,她发疯了想逃出去却总是受挫。老天可真是,让面前这个直接穿成皇后不就直接解决了两个人的烦恼了吗!
“啊?”任柯没有明白,懵懂地看向简昕:“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吗?你这身份可是铁饭碗中的铁饭碗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