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照顾人我就照顾人?笑话!
她拐进内室望了眼正躺在床上的男人,见着那还在喘气的模样就没来由地烦得慌,袖子一挥便也跨步向着屋外走去。
正在她一脚跨出殿门槛的瞬间,恍然只感觉到头顶倏忽撒下一团阴影,接着,一个黑影便身手矫健地落在了她的面前,一手撑着刀柄当初了她的去路:“娘娘且留步。”
简昕警惕地将脚收回,往后一撤:“做什么?”
那人将手抱拳一拱:“现下皇上还未醒来,还请娘娘莫要离去。”
“你一个暗卫也想命令本宫?”
“……”
那人不言一词,只是将掌中的佩刀放直,在简昕的注视下将另一只手置于刀柄处,只是轻轻一拨,寒光凛冽。锋利光滑的铁面在简昕淡定的面上照出一片寒光。
“想让本宫照顾你们皇上就好好说,本宫又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言罢,简昕毫不犹豫地便转身关上了门,顺带着将这暗卫给利落地锁在了门外,大义凛然地走回到了季柕的床边。
第50章
屋外, 暗卫望着面前紧闭的雕栏大门,‘唰’一声将刀刃收回了刀鞘中,铁木相撞铮然鸣响, 在寂静的大殿前荡然飘忽了许久。
那人站起了身,伸手试图推门而入。
指尖触至门身, 轻轻发力一推, 大门随着力道晃动一瞬,片刻后重新恢复原样,岿然不动。
锁了。
他转身绕至殿侧的一扇窗后, 刚踏至窗前, 便见简昕的身影随即出现, 朝他落了个和善的笑容后, “啪”一声又将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窗扇掀起的风扑了他一脸灰尘, 浸着夜间的料峭不禁鼻尖一痒。四处寂静, 便只有不知何处传来的春蝉夜鸣在昭示着这个事实——他, 堂堂天子的贴身暗卫, 被锁在了门外。
“……”
待染天一色的最后一丝余辉被黑夜吞尽, 赵正德才领着身后几位正端着食盘的宫人姗姗来迟。几人踱着碎步踏上台阶,一进院子便看见了门扉紧闭的大殿。
赵正德示意身后几人暂且止步于院口, 自个儿先凑近了殿门。
望着纸窗内透出来的亮光,赵正德缓缓将脸凑了过去,晕黄的灯光在他的侧脸上镀上一层金光, 外侧的半边脸则隐于昏暗的夜色中。他曲着指节轻轻叩响了门, 小心翼翼地压着声音道:“娘娘?晚膳已经端过来了,现下可以上菜否?”
“端进来吧。”
声音自屋内不疾不徐地传出, 好似幽然静泉中陡然划过的一丝波澜,带着些许不耐和散漫。
赵正德听着门的另一侧传来了开锁的一声脆响, 转头朝着院中的宫人们点头示意。
随着大门敞开,室内的金光向着黑夜倾泻而出,屋外的一行人整起了列队,隔着有序且相同的间距朝着殿内走来。
门侧的赵正德正要迎着笑脸上前,身侧便闪过一抹较其更为快速的身影。
“刷”的一声,无影无踪。
??
什么东西?
若不是看见自己被带起的衣角和翩飞的几缕白发,他都要怀疑是出现了什么错觉。
殿内,一行人穿过前殿,便看见了正候在内室,刚子桌边坐下的简昕,和同下午一般躺在床上睡姿分毫未变的季柕。
“娘娘,御膳房连同娘娘和皇上的晚膳一同备好端过来了。”说着,身后的宫人自觉上前将食盒上的晚盘都在桌上摆放好。
赵正德将中间最大的一碗盅打开,扑面而来的热气糊了满脸,一时滚烫的白雾伴着浓郁的米香飘飞:“娘娘,这是御膳房特地准备好的清粥。”
简昕不发一言地看着,双手抱胸:“不是说连同我的那份也做好了吗?怎么就一碗白粥和几碟小菜。”
“是这样的娘娘。”赵正德将手里的盖子递交到身后,继而转回身来,一手扶着自己的拂尘,诚恳道:“如今皇上大病未愈,宫中已经遣了几车的粮食和布匹出宫布斋去了。皇上未能见好,宫中这几日便都要吃斋念佛,为帝祈福。”
简昕仰头,不服气地回问:“怎么前几天我病得一样也没见他替我吃斋念佛,现在换过来我不仅得伺候着他,我还连口肉都吃不上?”
“娘娘怎可这样说呢!这也只是一时罢了,何况以禁荤来换皇上的身体安康,乃多为划算一事啊!”
“况且奴才早便想到娘娘恐不喜清淡,来前便命人备好了这几碟小菜。”赵正德伸手示意:“都是掌勺亲自腌制多年而成,味道据说是极好,配着白粥也能味同口嚼山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