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两个小孩并非那等不通道理的,闻言只好哭丧起脸。
至于林中旺,姜婉宁抓了抓他的掌心:“学堂里好多跟你一个年岁的少年,你记得坐你旁边的曲大郎吗?他跟你一样大,你可以试着跟他交朋友哦,还有其他人,万一就能交到很好很好的伙伴呢?”
反正连说带骗的,最后几人总算不嚷嚷着换位的事了。
今日下午姜婉宁要去巷子口替人写信,思量过后,把大宝和庞亮留在了家里,只带了林中旺过去。
有陆奶奶留在家帮忙看着两个小孩,她也能放心许多。
今日的写信摊前不光有来写信的客人,巷子里的居民经过也会停一停,探头探脑地看上一会儿,再很是满足地离开。
姜婉宁不是很懂他们在满意些什么,但既然他们没有打扰到这边,也没有多余提及什么学堂之事,她也就没多在意。
就这样上午学堂下午写信,姜婉宁钱没赚到几个,人却是疲累了许多,眼看着才养起来没多久的身子又瘦了下去,不等她先说什么,陆尚却是不干了。
“这样不行。”到了上课的时间,陆尚闪身挡在她面前。
姜婉宁昨晚没睡好,精神正是恍惚,一不留神,竟是直接撞在他身上,被陆尚托了一把,方才没摔下去。
“啊?”她险些摔倒也没回过神,望着陆尚的眼里还是迷茫。
陆尚气笑了,当即什么也不说,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姜婉宁不禁惊呼一声,等再回神,已然被放回了床上,眨眼间连薄被都盖好了:“?”
陆尚眯着眼睛:“睡觉。”
“睡……”姜婉宁看他的目光里全是疑惑,“可我还要去上课呀。”
“上课?”陆尚抬起她的手,轻轻一捏,掌心里又全是骨头了,他越捏越是生气,愤愤问道,“昨儿我带回来了烤鸭腿,前儿我带回来了鲜肉饼,大前天我带回来了炖鸡,就不说再往前的了,这么多东西,阿宁都吃去哪儿了?”
姜婉宁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在质问那些东西的去处,面上不禁一白。
可她很快又回了神,不是大家一起吃了?
她循着陆尚的目光看去,脑子慢吞吞地转着,恍惚明白了他的意思:“吃、吃去肚子里了?”
陆尚反讽道:“我看是都吃去学堂了吧?我这辛辛苦苦养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养出来一点肉,这才几天又都瘦回去了。”
“往后一日三餐是不行了,阿宁得加餐,改一日六餐。”
此话一出,姜婉宁忍俊不禁。
见她终于露出笑模样,陆尚也绷不住了,用力揉了揉她的手腕:“我不是拘着你,可你顾着学堂顾着写信,更要顾着自己呀。”
“今日不是只有学堂吗?你留在家好好歇着,我去替你上一堂课,再过些日子就是大宝他们的月假了吧,到时连学堂一起放了,我带你去周边转转。”
“正好丰源村的河蟹都肥了,我们去捉点河蟹虾子回来,我给你做辣炒河鲜,若有机会再喝一点清酒。”
陆尚说:“你要忙自己的事业我是一百个支持,你总跟家长们说要劳逸结合,怎到了你这儿就忘掉了。”
经他这么苦口婆心的一番劝说,姜婉宁也觉出几分愧意来:“那我、那我今天不去了,我在家好好歇着。”
“这就对了。”陆尚去倒了一杯清水来,放在床头供她睡醒喝,又随口问了两句学堂里的进度,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过去代课。
而姜婉宁本就神思混沌,又被这么劝了一通,饶是心里不安,却也没再多想什么,闭上眼睛没多久,便重新沉入了梦想。
至于学堂那边,陆尚的到来叫孩子们又惊又喜。
女夫子的相公是个秀才,这是整个无名巷子都知道的。
他们能跟着姜婉宁学写字,尤其是这些天来实实在在学会了点东西,已经很是满足了,谁成想有朝一日,还能得秀才公的亲自教导。
便是大宝和庞亮,在陆家学了将近两个月,也没能得他指导一次。
陆尚虽没有教书的本事,也不敢拿出他那手烂字,可毕竟是跟着姜婉宁日夜不休地学了一个来月,给他们念念书还是可以的。
他在姜婉宁的桌案上挑了最简单的一册书,粗略翻了翻,见里面的字能认个大概,便选下这一本,连删带减的,给孩子们念了两刻钟。
等把他们念得昏昏欲睡了,他又轻咳两声:“那行,接下来你们就练字吧,你们夫子之前教过的那些字,先每个练上十遍二十遍,然后我们再进行下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