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淮端都已经被问斩了,端王府自然也不复存在,偌大的宅子被皇家收回,里头的女子与孩子都被尽数赶了出去,不少人日日在王府门口垂泪。
但没人可怜她们,谁叫胥淮端平日里头净不干点人事儿,如今也算是遭报应了,但凡是要强些的女子都早早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也就只剩下妄图攀龙附凤的几个,不是回不去家就是没有家,妄图在这儿哭能叫天家心软。
可从古至今,天家最无情。
德熙帝的孩子全都年幼,根本挑不起大梁,唯有把这个位子交给胥淮晋,才能稳住朝臣,不叫人心惶惶。
他同时卸了胥淮北的一切职务,只管叫胥淮晋顶了上去,丝毫不给胥淮北留面子,较之从前的手段,实在算得上是雷厉风行了。
但慕九思也是想不明白,只不过是不同的血脉罢了,为何德熙帝态度大变,对胥淮北简直像是仇人一样,连见都不愿意见上一面。
真要论起来的话,两人的生母是亲姐妹,算是表兄弟,也不是什么外人不是?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系统,小毛团子浑身圆滚滚的,连尾巴都毛茸茸又粗壮,此刻卷在身旁,更是可爱,“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讲起八卦系统可是专业的,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明明没有别人能够听见,但气氛还是要做足的。
“端贵妃不是端贵妃,”这还是系统在修补天道之时无意接收到的信息,“……他总是觉得如果王爷没有代替他上战场,那他就不会自请去对抗外敌,自然也不会杀了徐若蒲的哥哥,所以,这根本就是迁怒。”
“他怎么能这样!”慕九思急眼了,“如果不是王爷代替他上战场,他能不能有命做这个皇帝都不知道,现在倒是来恩将仇报了!”
“我的祖宗诶!你可少说两句吧,万一叫人听见了告诉他,你们又走不了了。”
在这个时代,系统唯一熟练的就是各种规矩,虽然很是认同慕九思的话,但他们寄人篱下的,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人。
他还想着自由自在奔向新生活呢。
得了他的提醒,慕九思也收敛了几分,忍不住同胥淮北十指相扣,颇为心疼的看着对方。
在她没有遇见他的那些年,胥淮北得是受了多少委屈呀。
察觉到小姑娘的目光不对劲,调整好情绪的胥淮北扭头同她对视,许是已经释然,竟然还有一些笑意,“怎么好端端的又生气了?”
慕九思不愿提起他的伤心事,只摇摇头,“没事儿,就是一想到此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有些伤感罢了。”
她这说的也不算是假话,前后两辈子生活了这么多年,说没有一点眷恋都是假的,一切好的坏的记忆全都在这片土地上发生,这就算是慕九思的根了。
“待了这么些年,总要出去看看的。”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慕九思本不用背井离乡,只消找个门当户对的,又两情相悦的人嫁了就是,指不定还能三天两头的往家跑,好不自在。
这样一想,胥淮北发现自己亏欠慕九思良多,沉吟片刻道:“要不去做点解压的事?”
慕九思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你你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小姑娘脸颊绯红,一双杏眼睁得圆溜溜的,连着耳根子都红透了,这种时候就能看出来,她平时那些胆大都是嘴上说说,真要做点什么,第一个害羞的就得是慕九思。
无奈地揉了一把小姑娘的头,胥淮北掩饰性的轻咳一声,没敢说自己瞧见她这副模样,真的起了份邪念,甚至不敢把视线落在慕九思的脸上。
“想什么呢,林子谦不日就要问斩,若不趁着咱们走之前去探望他一下,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这个探望就显得很有灵性,慕九思也顾不得脸红了,眼睛陡然放出精光,深感赞同:“你说的对,他早该死了,拖到现在都算他祖上冒青烟。”
不过慕九思却没有什么旁的感觉,许是尘埃落定,如今剩下的也只有几分执念罢了。
只剩下亲手杀了林子谦二人,她复仇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拉着人走了几步,慕九思又回头,“如今你已经不是大理寺的人,身上既没了王爷的称号,又无官职,咱们就这样大咧咧的闯进去?”
只怕到时候还没等杀了林子谦呢,他们先被抓起来了。
“谁说要光明正大的去?”
胥淮北本也没有这么打算,再者他身份敏感,就算是借着从前的余威,还能使唤得起来一些人,也难免拖累了旁人。
朱大人为了升官发财可谓费尽了心思,也帮了他们不少忙,总不能恩将仇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