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林巧稚把慕九思揽在怀里,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劝说旁人。
此时的慕九思满心都是不敢置信。
“胥淮端不是在牢里么……怎么还会出这种事?”
更让她觉得心惊的是,战争的时间往前推了足足十日有余,也就是说,她不能再以前世的经验去判断事物了。
“所以,幕后黑手根本就不是胥淮端。”
慕九思惨然窝在角落里,双手抱膝,似乎这样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让她不至于失了分寸。
“小姐……”
阿芡犹豫着靠近,有心想要拉慕九思起身,“地上凉,快起来吧。”
直到靠近,她才看清楚慕九思满脸的泪痕,贝齿将下唇咬出了血痕,居然是一直在压抑着哭声。
见有人靠近,慕九思飞快伸手抹了把泪,“吩咐下去,府中下人不许再出府,采买的事也一律叫人送到后门,若有违抗者先关起来,我亲自给他解释。”
阿芡连连称是,小跑着下去传达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小姐一定不会是错的。
小团子还从来没见过慕九思这般情绪外露的模样,在一旁默默待着,更想拥有个实体了。
如果它不用一直待在空间里,就能抱抱慕九思,好歹是个安慰。
“究竟是谁……”
慕九思喃喃,起身走到窗前,看外头烈日下的天,秋风还没来呢,秋老虎提前到了。往日聒噪的鸣蝉全都给夏天陪了葬,黑压压的天昭示着风雨欲来。
她看向东方,那儿的云最黑、最重。
“王爷!”
福禄守在乾清宫前,压着声音一脸苦相,看着胥淮北和胥淮晋一块儿过来,小碎步跑了过去。
“皇兄现在如何了?”
这可比之前端贵妃那事儿严重多了,胥淮晋跟在后面没说话,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
“太后娘娘在里头呢,除了太医压根不让人进去,老奴也无法近身……”
言下之意就是里头的情况除了太后本人无人知晓。
胥淮晋一听里头待着的是太后,面上出现一丝迟疑。
“十三哥,要不咱们晚些时候再来?”
万一这一进门闹得不可开交,他自认是没本事拉架的。
明白胥淮晋在担忧什么,胥淮北拍了拍他的肩,“我有分寸。”
再大的私怨也敌不过德熙帝的安危,总要亲眼看见情况他才能安心。
见他执拗模样,胥淮晋挠挠头,不好拦着,竟然就这么跟着人进去了。
门口的禁卫们也为难,谁都开罪不起,只好象征性的拦了一下,免得被治罪。
殿内药味儿很浓,比当初德熙帝炼丹的药味还要浓厚,真为难太后能在里面待这么久。
“谁让你们进来的?”
美艳妇人隔着道帘子开口,周围门窗关得紧紧的,仔细看去还有两个姿色不错的小太监在给它捶腿。
胥淮晋低下头不再看。
他给人的印象一向是不参与皇家斗争,也正是如此才有命活到现在。
胥淮北则与他相反,眸光如箭破开薄纱,步履平稳,手上俨然持剑,“母后这是要做什么?”
“哀家做什么,轮得着你来管么?”
太后慵懒的靠在美人榻上,任何时候都是一副无懈可击的模样,任谁见了都挑不出错处,永远是姿态最得体的那一个。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开国就立下的规矩,母后不会不知道。”
“那又如何,哀家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内殿的太医们只求自己是个聋子,颤着手给德熙帝扎针,却忍不住好奇侧耳去听这天家母子的对话。
“你提剑闯宫门倒是威风,不知那慕家小姐可知道你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
第192章 总要为说的话付出代价
即便是早就知道要走今天这一遭,胥淮北还是本能般的绷紧精神,看着生母犹如仇人,“本王只为清君侧而来。”
“否认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看见胥淮北的反应,太后就知道自己赌对了,拿捏住他的命门,还愁他与自己为敌么?
全天下怕是只有他们这对母子会刀剑相向,恨不得拼杀个你死我活,胥淮晋的头越发低了下去,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福禄忽然慌忙闯进来,指着外头道:“各位娘娘来了!”
他说的不清不楚,但能被称为娘娘的只有后宫中人,太后冷哼一声,黛眉拧紧:“没规矩的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擅闯!”
听出她这是在指桑骂槐,胥淮北只当不知道,板着脸跟在太后身后出去了。
至于内殿的德熙帝,总之眼下死不了,可以往后稍放放。
领头的自然是端贵妃,皇后一听说德熙帝出事就闭门谢客,私下叫家奴偷偷递了信给娘家,跟个缩头乌龟一样,是断然不敢和太后对着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