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史无前例的盛况。
虽然祁星牧本人也在疯狂被骂,但他不在乎。
只要张林杨和沈懿挨骂,他就开心。
前几个月天天和颂颂待在一起。
现在回北京了,她放假了,身边没人他有些不习惯。
往常这时候,剧组在拍夜戏,大灯四周飞舞着盛夏的蚊虫,把光一挡,投出了细而朦胧的影子。
颂颂会搬着小马扎坐在一旁陪他对台词。
她畏寒,却不怕热,酷暑里也是清爽的模样。
她会坐在飞虫的影子里,拿一把塑料小扇子为他驱赶蚊虫。
动作间雪白的肩膀与手臂轻轻摆动,笑容清甜,散发着女孩独有的甜美活力。
像颗葡萄。
祁星牧念书时作文很差劲,比喻句完全是小学生水平。
当他想找一样东西形容颂颂时,只能想到葡萄这样简单的事物。
但其实比喻句的精髓远不在于是否复杂,而在于本体与喻体的相似性——颂颂她真的很像葡萄。
表皮和果肉都柔软冰凉,一口下去,会淌出清甜的汁水。
回家后,颂颂没给他发过一条消息。
祁星牧依然没有给颂颂改备注,她的昵称还是【绝味丫头】。
他盯着两人的聊天页面看了一会儿,把自己用了很多年的微信昵称改掉,然后去偷看颂颂的微博。
半小时前,她发了一条微博。
她正在朋友家里,点了小龙虾和鸭头,边吃宵夜边看综艺。
祁星牧坐直,点开图片放大再放大。
电视屏幕的反光里什么都看不清,无法确认她的朋友是男是女。
他旋起眉:“我被人骂成这样,这丫头怎么还有心情吃鸭头?”
他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颂颂接起,声音压低,像是怕被谁听见一样:“喂,怎么了嘛?”
“接电话为什么鬼鬼祟祟的?”
“嗯……因为怕打扰到朋友。”骆玥是他的粉丝,眼睛毒耳朵尖,不小声一点很容易被发现。
“什么朋友?”
“就是大学室友啊。”
祁星牧放松了警戒:“我点了一份鲜切水果,店家没有放叉子。”
颂颂:“你叫他再送一份叉子过来嘛。”
“已经十点了,让骑手再跑一趟很麻烦人家吧?我记得休息室有备用的刀叉。”
“对,就在门边的柜子里。”
“我刚才去翻过柜子了,没找到。”
颂颂:“那你用手抓着吃可以吗?”
祁星牧反问:“你觉得可以吗?王子殿下可以做这样粗鲁的事吗?”
颂颂想了想:“好吧,我来想办法。”
她挂了电话。
按祁星牧的猜测:作为助理,颂颂应该会搭乘地铁过来帮他找叉子。
一个女孩夜里出门实在不安全,这样他就理由了——他打算开车去载她过来找叉子,找到之后再开车把她送回去。
当然,要是颂颂觉得太晚了不想回去也没关系,休息室里面有床给她睡,他今晚可以睡沙发。
女孩出门很麻烦,要换衣服,要化妆。
祁星牧计算着时间。
二十分钟后,他拿上车钥匙,准备给颂颂打电话,告诉她别坐地铁——他来接她了。
一出门,他撞上一个外卖骑手。
骑手端详了他几秒,热情地说:“老板!还记得我吗?我啊!天王盖地虎!”
祁星牧:“哦,你不是在杭州吗?”
骑手:“嗨,人往高处走,我来北京发展了。”
祁星牧:“真巧啊。”
“不巧,所有的久别重逢都是蓄谋已久。”骑手文艺地说,“我上网的时候知道了你是谁,这几天专门接你公司附近的单子呢,这单水果就是送给你的,喏,你看。”
他给祁星牧看外卖小票,水果是颂颂点的,备注:【多放叉子。】
颂颂微信上发来消息:【再付一份配送费就不算麻烦人家了,吃完早点睡哦。】
祁星牧:“……”
骑手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吧,以后你有需要就在微信上喊我,我随叫随到,永远把你当成第一优先级。”
祁星牧皱眉:“你说什么?”
“加个微信。”
“后面。”
“有需要找我,随叫随到。”
“再后面。”
“我会把你当成第一优先级。”
祁星牧:“你凭什么把我当成第一优先级?这个词可以乱用吗?”
骑手:“……?”
祁星牧扫了他的微信,骑手看着好友页面:“你的昵称叫……狂霸拽少?”
祁星牧淡淡道:“有什么问题?”
三天后。
小周在休息室里如坐针毡。
祁星牧:“言颂颂为什么还不来上班?”
小周:“是你说跟组了几个月太辛苦,要放她一个月的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