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的意思是正好你在,干脆请你帮忙扮演一下我男朋友,这样以后我能少很多麻烦。”颂颂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但我觉得不好,毕竟是我们自己的家事,没必要让你掺和进来,况且你还是艺人……”
“跟艺人不艺人的没关系。”祁星牧淡淡地说,“我只是不喜欢演戏,也从不给人扮演男朋友。”
颂颂:“是吧!我就说这样不好!原本也没想告诉你,是你非要让我说的……不过从不扮演男朋友这个,你确定吗?前天在健身房……”
炉子上,林晓娟放的橘子烤出了清淡又焦糊的味道。
颂颂差点忘记它们了,正要去把烤橘子拿下来,祁星牧却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回身前。
颂颂跪在厚厚的地毯上:“橘子要烧糊了……”
祁星牧才不管橘子,他凝视她的眼眸,一字一句说道:“我要当就当真的。”
第55章
年初三。
祁星牧朝沙发上的夫妻问好:“二舅好,二舅妈好,我是颂颂的男朋友。”
来的路上,颂颂简单地跟他讲了二舅一家的奇葩往事。
祁星牧知道,眼前这男人虽然看上去憨厚老实。
却有着包括但不限于以下的种种事迹:
1.赌博欠债,吸干颂颂外婆的养老金不说,还跟姊妹借钱不还。
2.曾经被亲姐夫——也就是颂颂爸,三次扫黄扫了个正着,最后一次,隔壁房里还是后儿子,俩人结伴去的,而那次他们之所以被抓,是因为睡完不给钱,被小姐举报。
3.为还赌资借高利贷,收贷地址填了三姨家,导致某年除夕放贷人要债找错了门,差点把杨珩当成八爪鱼给打了。
4.在外边被债主堵住,嚣张地喊道“我上面有人”,并把债主扯到警察局,要求颂颂的爸爸把债主关起来。
至于他老婆,半斤八两。
二舅被扫黄进去后,她赖在派出所大厅不走,一边哭一边骂颂颂爸没良心,要求他立刻释放自己的大舅子,骂到最后没人理她,她开始撒泼,手持身份证口口声声要举报颂颂爸贪.污。
好在言树良身正不怕影子斜,这辈子没干过亏心事,不然真要栽跟头。
至于二舅妈的儿子——颂颂的表哥,更是五毒俱全,把俩人的缺点全占了。
按理说,这样的极品亲戚是个人都要断绝关系。
颂颂家和三姨家也试着这样干过,但后来发现——太难。
原因有二。
一是,二舅没染上赌瘾前也是好过的。
当年外婆家不富裕,是二舅主动退学打工承担了姊妹的学费,才能让林晓娟和林晓香读完大学,某种意义上说,两姐妹能有今天的日子和他是分不开的,因此总觉得心里亏欠他,能帮一点是一点。
其次,有些人就是这样。
自己活在淤泥里就想把别人也抹黑,如果不能让亲戚添堵,堵的就是自己了,况且就算再怎么不被待见,那毕竟是人情社会的关系,隔三差五说不定就要用到,断断不能丢了。
如果说,没断绝关系时这家人惹事的频率是一年几次,那么断绝之后就是天天了。
言树良是警察,三姨林晓香是老师,林晓娟没有辞职开超市前也在体制内上班。
二舅妈天天去大家单位门口号丧似的痛哭,指责他们忘恩负义,扰得人不能安宁,没法上班。
后来三家就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关系可以不断,但平时也不必走动。
每年初三,一顿午饭,吃完就散。
倘若二舅一家有事拜托,只要不违背工作原则,能帮就尽量帮。
因为就算不帮,对方也有一百种方法哭到他们就范——毕竟都是要脸的人,不想闹得太难看。
二舅林家宏看见祁星牧,憨实的脸上笑出花一样的褶子:“你好,你好……”
他别着身子,伸手插进屁股兜里,似乎是想摸红包给他。
但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
颂颂看不下去了:“没关系舅舅,不用给。”
林家宏顺势把手从屁兜里拿出来了:“你说说,来得太突然了,我都没来得及准备红包。”
他眼睛一瞥,落在众人提来的年货上:“辛苦了辛苦了,还带这么多吃的来,老婆,去帮忙做饭。”
二舅妈嗑着瓜子,不情不愿进了厨房。
颂颂妈和三姨在做饭,她就在一旁看着,帮忙递个刀递个板,慢吞吞的。
杨珩讥讽:“厨房连根菜叶都没有,没三五个强盗洗劫过都空不成这样。”
二舅妈吐掉瓜子皮,吐沫粘在嘴唇:“我和你二舅没闲钱置办年货,每年就指着初三一顿饭。”
杨珩正要回击,二舅妈把手里的瓜子朝垃圾桶里一丢,开始哽咽:“当年要不是退学去打工,林家宏也是能考大学的人,那年代的大学生多金贵啊?毕了业还包分配,现在你妈是体面了,也不想想是谁牺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