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太后,语气又缓下来哄道:“皇奶奶,我都长大了,一个人可以的,更何况那里还有陆云驰呢,他会照顾我的。”
太后敲他的头:“你俩不一起逃学就算是好事了。”
泰安宫皇后寝殿。
姜绪风捏着书,一直兴致缺缺。
祁氏端着一盘糕点走过来:“姜玉策不是都去国子监了,你怎么还闷闷不乐?”
姜绪风回神,一双水眸里全是担忧:“母后,太傅他,真的不会帮姜玉策吗?”
祁氏摸着他的脑袋:“自然不会,我祁家养他多年,他自然是与我们是一心的。”
“可是....”
姜绪风想起来他今日看姜玉策的眼神和他说的那句话,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慌乱。
如今听到这样的话,又强迫自己放下心来,大概...那只是一句客套话。
国子监开学,长街上被各样的马车堵的死死的,姜玉策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听到外头在吵架,没忍住探了个头去看。
似乎是谁家的马车撞了谁的马车。
“姜玉策!”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姜玉策脑袋拨浪鼓一样的转了转。
“这儿!”
陆云驰探出来半个身子,正夸张的冲着姜玉策挥手。
见马车半天不动,陆云驰干脆下来上了他的马车。
满目怔然的看着姜玉策。
“你真要去国子监啊?!我还以为你昨天是开玩笑的!”
姜玉策放下帘子没有接他的话:“吵架的是谁?”
陆云驰摸着鼻子:“好像是都察院左御史的儿子和尚书的侄子,哎,别管他们,昨日受罚了没?”
姜玉策摇头:“没有,父皇巴不得我主动去国子监,好省的他和皇后起冲突。”
陆云驰平日最不喜皇后一家的做派,“啧”了一声之后皱眉道:“怎么这么小气,这也要计较。”
在路上堵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国子监。
这里世家弟子虽多,但论尊贵,姜玉策还是独一份,众人还以为能见到多轰动的场面,伸长了脖子去看也只看到姜玉策身穿蓝袍华服从一辆素简马车上下来,身边只带了一个伴读,还是从前跟在他身边伺候的那个。
一边与他并肩的是一向与他关系交好的陆将军家的幼子陆云驰。
这样的景象不由得使众人讶然面面相觑。
国子监的祭酒和司业都亲自出来迎,姜玉策也拜了拜:“见过祭酒和司业。”
“我来此处也只是读书受教,众人不必对我特殊关怀。”
“是。”
二人听到他的话都松了一口气。
从前听闻四皇子性子蛮横,身份又尊贵,来到国子监,怎么看怎么是一尊大佛,不过今日一瞧,也是个随和的。
姜玉策和陆云驰跟着一长溜的人往里走。
“陆兄!!陆兄!!”
有人叫着陆云驰,二人停下脚步。
一袭青袍的年轻男子跑过来,模样稚嫩,笑容明亮。
陆云驰朝他介绍:“这是翰林院李学士的幼弟李卫。”
李卫大大方方的行了礼:“草民,见过见过四殿下。”
姜玉策抬手:“往后都是同窗,不必多礼。”
李卫也不扭捏,随着他们一起往里走,听着他说话,姜玉策心里的惊讶渐渐浮上来,边看此人年纪小,但是记性却好,在场人谁是谁家的,他都一清二楚。
连教课的先生是谁,从前一一在哪里任职他都摸得透。
活生生的一个百事通。
姜玉策上辈子活得糊涂,并不参与朝廷上的事情,所以很多人他也都不记得,只记得一些后来身居高位的世家弟子。
所以他来国子监,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那些可用之才都拉拢到自己的阵营,如今有了李卫,那可真还是如虎添翼,方便许多。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又听到李卫说。
“对了,我刚听说,今日教习射的先生在来的路上出了事,好像不能过来了所以来了一位新的教习射的先生。”
姜玉策免不了有些好奇,转着眼睛问道:“谁?”
李卫也颇为为难的摇了摇头:“这临了招来的先生,我还真是摸不清,不知道。”
姜玉策压下疑惑,陆云驰轻哼一声:“最好来个上的了台面的先生,别到时候骑马骑不过自己的学生。”
李卫跟着他笑。
大家去了南学,认领自己的房间放包裹。
姜玉策不光是一人一间,甚至是一人一个小院子,长青在屋里给他收拾,姜玉策站在屋外伸了个懒腰,看到对面梧桐树下坐着一个身影。
姜玉策好奇收拾哪位世家子弟同他分在一个院子,抬了脚步转过去一瞧。
影影绰绰间,入目一截曳地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