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卿和他对视，不紧不慢的解释：“奉陛下之命，带你回去。”
姜玉策撇了一下嘴角，端出来一副不太娴熟的恭敬模样：“有劳太傅费心了。”
宋司卿掀开一旁的帘子看向喧嚣之处，语气冷淡：“不想劳烦我就不要与陆云驰厮混在一起。”
“陆云驰怎么了？！”
姜玉策下意识的反驳。
宋司卿闻言斜睨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姜玉策总觉得那眼神陡然冷了些许，大抵是因为自己反驳了他，自觉权威受到挑衅，神情略有不快。
姜玉策踹了踹袖子，滚着喉结解释：“陆云驰为人正直善良...就是行事风格有些....”
“四殿下。”
宋司卿撑着脑袋打断他的话，姜玉策抬头，宋司卿缓缓开口。
“我没兴趣听旁人评价一个小辈。”
“......”
姜玉策噤了声。
宋司卿是比他们大了不少，有隔阂也是应该的。
快到了皇宫，姜玉策正襟危坐起来，想着如何面对血雨腥风，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你去国子监，也是为了陆云驰？”
彼此静默良久之后，宋司卿抛出来这样的问题，姜玉策皱眉不认：“当然不是，我是去读书的！”
“还有呢？”
姜玉策模棱两可。
“交朋友。”
“交什么朋友？陆云驰那样的朋友吗？”
姜玉策不敢吱声，总觉得宋司卿问这么多问题像是别有所图。
打探他有没有结党营私？
他现在才十六岁，他们对自己的警惕性已经这么高了吗？
姜玉策沉思间已经默然了许久，宋司卿没问出来东西似乎不太甘心，了无声息的凑近了些许又问。
“姜玉策，你很缺朋友吗？”
姜玉策哑然，正当他想要编出个什么来搪塞他的时候，宋司卿看了一眼外头。
“到了。”
宋司卿这样一搅和，他在路上编造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全都忘记了，他不禁有些懊恼。
直到他在承祥殿看到了姜绪风。
还是他印象当中那副安稳恬静的模样，看谁都笑盈盈的，只有姜玉策知道，他这幅皮囊里蛰伏了一条怎样骇人的毒蛇。
“见过父皇。”
“四哥哥好。”
姜绪风乖巧的同他打招呼。
“六弟也好。”
姜玉策也笑盈盈。
看着他小姑娘似的往那一坐，真是一点帝王气度都没有，但奈何有一个好母亲为他谋求盘算，还有一个名义上的舅舅辅佐指点。
“跪下！”
姜玉策干净利落的跪下，宋司卿倒是十分闲适的自顾自坐下了。
皇帝指着他怒问。
“拜师仪式都敢逃！简直是无法无天！朕看你是不想当太傅的学生了！”
还真是说对了。
姜玉策不徐不疾。
“父皇说的是，儿臣自觉资质不足，相比于太傅的学生，其实更适合去国子监磨炼一番。”
“儿臣去国子监读书，还请父皇恩准！”
原本以为他是贪玩，不曾想却是有自己的谋划，皇帝一时也发不出火了。
姜玉策和姜绪风一同拜宋司卿这件事，本就惹的皇后不快，如今姜玉策这样自觉请去国子监，似乎也省去很多麻烦。
第五章 国子监
“太傅怎么看？”
末了，皇帝把问题抛给宋司卿。
宋司卿坐的慵懒，目光一直若有似无的打量姜玉策，听到皇帝的问话之后，移开眼神。
“臣不觉得四皇子资质不足。”
姜玉策脊背一僵，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姜绪风的反应，果然很难看。
虽然知道宋司卿这话可能说是恭维话，但时能让姜绪风不舒服，他心里也挺开心的。
“但若是四皇子想去国子监，臣也不做阻拦。”
姜玉策恢复脊背挺直的姿势，皇帝皱眉，叹息道：“他从小性子顽劣，去国子监你也省些心力，也罢，让他去吧。”
姜玉策去国子监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长青在宫里给他收拾衣物，姜玉策跑去太后宫里道别。
若说这宫里有谁对姜玉策真心好，那太后算得上独一份，是能让姜玉策真正可以依赖的人。
太后虽然觉得不拜太傅很可惜，但是遇上姜绪风那一帮人，能躲则躲，所以对姜玉策去国子监的决定也算是颇为赞成。
“国子监又不远，派人每日马车接送你不好？你何故非要住在南学？”
姜玉策半躺在贵妃榻上，举着太后常用的扇子端详上头的花纹：“孙子都去了国子监了，哪里能再搞特殊。”
太后叹息：“哀家已吩咐了下去，你一人一间，再派几个丫鬟伺候着。”
姜玉策“腾”的坐起来：“别！长青陪着我就行了，其他人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