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吸了口烟,接着又道:“就是可惜喽,朝冶死得这么突然,连个种都没留下。”
“这事你哪儿听来的?”
“你管那干嘛?”矮个子大着舌头说,“你就说他那张脸是不是长得比女人还那什么,你见过哪个男人长成那样的?”
他笑得猥琐:“我说他也别装模作样地谈什么生意了,直接撅起屁股让那些领导捅捅,那咱还竞什么标啊,那些领导肯定连底裤都给他透干净了……”
他话音未落,膝窝上就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脚,他一时没站稳,整个人摔在了小便池的边缘,磕了满嘴的血。
“不是你他妈谁啊?”另一人往旁边退了一步,“唔……”
朝弋抬手冲着他面门就是一拳,只不过使的不是惯用的那只手,力道还是显得轻了些。
矮个子脑子里正发怔,本能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被人从后边抓住了头发,旋即整张脸都被摁进了小便池。
“朝弋,”他像是现在才想起要回答那个人的问题,然后从包里取出一小叠现金,丢在池边那人脚边,“医药费。”
被他摁进小便池里的那个人看起来还想挣扎,于是朝弋不紧不慢地在他背上补了一脚:“别不好意思了,拿着吧。”
第15章
15
为了洮海开发区这个项目,负责人那边临时拉了个微信群,所有投标人和相关工作人员都被拉进了群里。
驾驶座上的小刘刚刷新了一下聊天界面,就发现这个微信群里忽然弹出了一条李助的消息,小刘以为是和明天招标有关的通知,于是便调大了手机音量,放出来给后座上的郁琰听。
“刚澄迅建筑那边派过来的两位投标人在洗手间里让人打了,各位有没有知情的……”他话音未落,似乎就被身旁的什么人给打断了。
紧接着小刘看见群里的那条语音忽然消失了,他立即向郁琰解释道:“李助把消息撤回了。”
随即他又看了眼手机屏幕右上角显示的时间,然后扭头看向后座:“郁总,要不要给朝副打个电话?”
距离朝弋说要去洗手间已然过去了二十来分钟,酒局已经散场了。因为朝弋离开的时候看起来还是相对清醒的状态,所以小刘并没有去洗手间催人,而是先下来把车从酒楼后边的空地上开到了门口。
郁琰没有立即回答,于是小刘接着道:“五分钟前我还给朝副发了两条微信,他也没有回复。”
小刘和副驾上的朱澄一个是郁琰的助理,一个和这位新上任不久的副总还只是点头之交,工作上的必要交流也仅仅只是在微信上,两人很显然都没有朝弋的手机号码。
“我打给他。”郁琰说。
说完他解锁了手机,往通讯录搜索栏里打了个首字母,他的通讯录备注简单粗暴,熟人就直接是全名,不熟的就是姓氏加上职位。
朝弋的名字和朝冶的排列在一起,郁琰面无表情地点击了下面那一个,然后拨通了电话。
那边几乎是在他拨出的第一时间就接通了电话:“喂?”
郁琰淡淡地通知他:“车要开了,五分钟内不下来,你自己走过去。”
话音刚落,左手边的车窗忽然被敲响,郁琰下意识转头,却见朝弋叼着一只点燃的烟,很含糊地朝他一笑:“这么狠心?我要是不认识路怎么办?”
郁琰挂断了电话。
车后边就有一个铁皮垃圾桶,朝弋在箱盖上挤灭了那只才燃到一半的烟,然后顺手把烟蒂丢进了垃圾箱。
旋即他打开车门坐进去,小刘启动了发动机,然后询问道:“朝副,刚洗手间里出了什么事了?我看李助在群里说有人被打了。”
朝弋轻描淡写地放下车窗,反问道:“是吗?”
“您没看见吗?”小刘说,“那可能是个误会吧。”
郁琰闻言状若无意地瞥过他侧身,在这人左手指骨上发现了一点擦伤,似乎还带着几分红肿。
似乎是觉察到了郁琰的目光,朝弋忽然转头看向他:“茶叶送出去了吗郁总?”
那包茶叶倒也不是多名贵的茶,只是比这顿酒局的开销要略贵上一些,又是和虞高明略有些交情的郁琰去送的,算是礼尚往来,那位副书记没理由拒绝。
余稀征李!
郁琰冷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目光看向了另一侧窗外。
大约七八分钟后,小刘开车停在了一家小旅馆门口。
这家旅馆一楼是一家便利店,楼上似乎才是客房,对于在大城市里住惯了的人来说,一时间可能难以接受这样的住宿条件。
大概是察觉到了身后几人质疑的目光,小刘连忙解释道:“临烟镇上就这么一家宾馆,隔壁镇那家旅馆距离这里得有三十多公里远,而且环境未必会比这里好,三位就将就一下吧,一晚上,咱们都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