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的郁琰比前世要更早地接触到了那位肇事司机的妻儿,甚至还通过某些手段拿到了霍胜通过好几层关系网洗到詹沛渝第二任丈夫户头上钱财的证据。
只可惜证据链还是不足,毕竟作为这其中关键一环的那个男人已经被他控制住了,这婊|子现在是不得已,才会继续蛰伏在他身下。
郁琰最近已经被他驯得很“温顺”了,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但朝弋知道自己还没有能力拔去这人蛇蝎一般的毒牙,只能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逼他暂时将其收敛起来。
可如果再不成为朝阳集团的掌权人,朝弋害怕这个人自己早晚会控制不住。
他太危险了。
言辞试探之间,朝弋发觉这个人甚至已经知道了那个男人的存在——当初那个替霍胜出头办事的中间人。
而且很可能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隐忍不发,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无知模样,妄想着从他这里套出那人现在的所在地。
这个贱|货……
敬完了长辈,朝弋又满脸笑意地带着那个温雅年轻的订婚对象来到了郁琰所在的那桌前。
按照长幼次序,朝弋理应先敬朝钰薇。
“大姐,”他冲着这个女人虚伪地笑笑,“没想到你会肯赏脸来。”
朝钰薇在经过他数次明里暗里地打压后,虽然心里仍不服气,可明面上倒也没有再做得太难看了,毕竟朝文斌的身体越来越差,又铁了心地要把朝阳交到这个私生子手上。
她知道自己可能斗不赢这个人了,说不准往后自己和女儿还要仰仗他的鼻息。
因此在朝弋和杨纾雯向她敬酒时,朝钰薇还是勉强扯出了一抹笑意来:“订婚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做姐姐的不来,像什么样子?”
紧接着她又同他身侧的杨纾雯碰了碰杯:“祝你和我这位小弟弟百年好合。”
说完又故意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彤彤,叫舅妈。”
杨纾雯登时红了脸:“不用……叫阿姨就好了。”
乐彤闻言看看妈妈,又看了看郁琰,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开口叫人。
就听站在她身侧的郁琰轻飘飘地:“叫舅妈吧乐彤,迟早的事。”
可她嘴里才刚蹦出一个音节,却又被朝弋给打断了:“叫阿姨,乐彤。”
杨纾雯脸皮薄怕尴尬,于是连忙笑着打圆场:“其实叫什么都没关系,不如喊姐姐算了,还显年轻。”
说完她便又朝着郁琰脸上望去,刚进场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这个人了。
他不怎么说话,着装很低调,只是一套日常通勤的休闲款西装,但就是有种能让人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他的魔力。
杨纾雯先前从别人口中听说过他,对他的初印象其实并不是太好,在他们口中,这人就是一个为了财与权甘愿雌伏于男人身下的男婊|子,亦或是一个美艳得过分的年轻“寡妇”。
甚至还有人说朝文斌之所以对他这么好,是因为他也曾是他的“榻上客”——他一直和自己的长子共享着这个男人。
对于这些漂亮得过分的人,人们似乎总不吝于编造一些带有性暗示的八卦传闻,毕竟谣言要脏一点才会有趣。
可当杨纾雯真正见到这个人时,她才发现这人和传闻中的其实不大一样,他看起来既不娇柔,也不作张作致。
宽肩薄削、身量颀长,举手投足间有种高不可攀的气质神韵。
那种美是浅而淡的,是饱和度极低的艳,矜贵的皮子底下,那股天然的肉|欲感被冷漠疏然的神态压抑得很牢。
杨纾雯从小就被父母长辈保护得很好,是个在爱与礼中教养出来的女孩,对这个漂亮的人生不出什么恶意来,只是有些隐隐的羡慕与向往。
“这位是?”她看着郁琰笑,矜持地等待着朝弋给他做介绍。
私底下,朝弋很喜欢用那个称谓作为对郁琰的羞辱,故意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的肮脏与下贱。
可到了明面上,他忽然又不肯那样叫了。
气氛有些僵持,好在朝钰薇及时说:“这位也是我弟弟,你和朝弋一样,喊他叫哥就行了。”
她对这个未来的“弟妹”并不反感,也是怕朝弋又要当众喊郁琰叫“嫂子”,让他难堪。
之前为了让她重新接手朝阳旗下的一家子公司,郁琰也在其中斡旋,帮了不少的忙,她没理由为着一个“外人”欺负自家人。
“哥。”杨纾雯微笑着敬了郁琰一杯。
郁琰的目光缓慢地从朝弋脸上略过,最后停留在杨纾雯的眉眼之间,然后朝弋听见他发至真心地祝愿道:“订婚快乐。”
*
与此同时,另一边。
朝文斌的身体每况愈下,连坐在他身旁的朝宪都显得比他有气色得多,后者面色微沉地把玩着手里握着的两颗核桃,低声说:“这种场合,没必要把他也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