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俩旅行结束,我还想赶着回去看百老汇的演出呢——这儿除了羊和羊驼,什么都没有啊!”
眼看母亲大人就要坚持不下去了,但霍子心丝毫没有放下手头的工作,外出散心的意思,陆泽言一计不成又生成了一计。
他找遍了这一段时间内全世界范围内所有的会议,终于找到了一个马上要在奥克兰召开,又勉勉强强能和公共安全扯上关系的项目。他托人弄来了一张邀请函,然后生拉硬拽非让毕羽接受了,又突然临时“有事”,把名额让给了霍子心。
毕羽看着手里煞有介事的邀请函,连连摇头,“你这招数好弱智啊,你看子心可能理你吗?蠢死你算了……”
“那我不管——如果你搞不定的话,明年我们公司的数据库,就不再无偿给风城公安局使用了。”
虽然DNA的鉴定结果不支持陆泽言和陈山墨是亲生父子的结论,陈山墨生前委托的律师团经过旷日持久的讨论,除了苏昀和陆泽言以外,再找不到第三个合法的继承人。
最后律师决定,在陈山墨生前的个人意愿和陈氏家族基金的管理规则之间,还是选择了尊重遗嘱人生前的意见——因为陈山墨并没有在遗嘱里,声明陆泽言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才是能继承遗产的必要条件。
“我一直把小言当亲生儿子看待,我不在乎血缘——不然这么多年,我早就有机会瞒着他做一个亲子鉴定了。这些都不重要,他是我太太的孩子,我们的共同心愿是看他无忧无虑地过完这辈子,这就够了——我也知道,我们家里那些叔伯兄弟日后会有意见,但陈家的一切都是我创立起来的,我自己说了算。”
陈山墨生前的御用律师记得,早在五年前这份遗嘱确立的时候,他就这样表态过。
于是乎这份巨额财产最后还是落到了陆泽言头上——一度成为烫手山芋,让他极其困扰。
最后他想出了一个办法,把遗产分成了四份。一份分给了陈氏家族的亲族,让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也能咽下这口气。一份留给苏昀保障她余下半生的生活,一份捐给了慈善机构。
而剩下的这份,他注资建立了一所半公益性质的科技公司,主要业务是和全国的公安系统合作,通过大数据分析建立一座可以快速智能分析人物画像和筛选潜在嫌疑人的数据库。
如此一来,陆泽言以一己之力把犯罪心理的人工智能水平,在国内的发展水平提升了十年。而陆泽言名下公司的大部分数据产品都与国内的公安系统共享,可以免费使用。
他自己通过一些别的盈利性质的科技产业来实现收入增长,维持这个数据库运营的运营。
虽然毕羽知道,陆泽言收回数据库使用权的威胁根本不值一提——有霍子心在,他压根儿不敢对风城公安局有一丝一毫的保留。但陆泽言的话提醒了毕羽,自己为整个公安系统做出的巨大贡献,功不可没。
于公于私,这个忙毕羽得帮。他想了半天,才应承道,“行吧这个事我来办,但是你小子为什么非拉她去新西兰呢?你是在那儿打算搞什么大事吗……”
毕羽本来想问,“你是打算在那儿进行下一次求婚吗?”
但最终这个问题还是梗在了喉咙里,成为了一个微微酸涩的秘密。
毕羽对霍子心的这份独特的感情,似乎始终不在正确的时间点上。于是一晃十年,他和她之间最美好的距离,也就是从四楼的办公室到二楼刑警大队办公室的距离。
既然如此,就让自己永远远远地望着,让这份美好成为永恒吧。
“可不是吗,我这都快拍一部《99次求婚了》。她每天都拉着我举铁、引体向上、铁人三项、擒拿格斗。可我要真能打得过她,我感觉我得练成吴京那样——这哪儿是三年五年能达成的呀,少爷我必须另辟蹊径。”
后来毕羽终于说服了霍子心,是在云哲被执行死刑之前。
“我给监狱那边打了招呼,行刑那天你可以过去——他们,也听你安排。”
霍子心没想到他会突然有这个安排,只听毕羽继续说,“忙完了这件事,你替我去奥克兰参加一个会议,顺便休半个月年假吧。我知道,陆鸣现在依然下落不明,《昼魇》的世界虽然暂时没有更新,但说不定哪天就有新的任务,你觉得你自己走不开——”
她垂下眼皮,这一点,陆泽言其实也心知肚明。所以才会想尽办法拉着她暂时离开——疲于奔命的生活已经维持了太久,他们必须得找个地方喘口气。
“和犯罪分子作斗争永远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案子也永远破不完。有的时候停下来,是为了前面的路走得更远——我想,悠悠也希望你的世界,不仅仅只是那个只有血腥和命案的世界,她要是还在,也一定会拉着你到处转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