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走这么又急又躁的棋,戾气,极端。
还有一点烦躁。
真是稀了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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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象棋赛格外隆重,比往年举办的时间更长,场地也从一层教学楼的教室搬到了学校礼堂,架势不输一场小型室内运动会。
因为一中学子有大几千人,这一届的象棋兴趣赛放宽了参赛限制,所以男生可以和女生下,不分男子组和女子组。
这也就意味着,赛场极可能看到帅哥和美女交锋,那场面简直一绝。
比赛这天。
池佳佳和一班的几个女生,举着大红底色横幅,喜庆又透露着一丝诡异,上面厚颜无耻地写着大字——
理科一班,地表最强强强强强强强!
文科班的人搁那儿偷笑:“没文化。”
池佳佳白一眼:“这叫简单粗暴好不好!跟你们似的,矫情!”
“你说谁矫情呢!”
“就说你怎么了?”
池佳佳扒拉个鬼脸出来:“yue。”
因为去年孙夏冉那事儿,两个班积怨已久,比赛还没开始就差点打起来,闹闹哄哄的。
文科一班的班主任笑两声:“刘老师班里的学生,一如既往的活泼好动啊。”
刘大华捂脸: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偌大的礼堂中,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
在规定的比赛时间内,下场的人有早有晚,陈宴平时乐呵呵没个正形,但班上人都知道,象棋这玩意儿他还是有点本事的。
但今天,他竟然在第三局就下了场。
不光是一班其他人没料到,连谈灼和章西寻也没想到。
“不是哥们儿,你不是纵横棋场吗,这才哪到哪儿?村门口都没出去呢。”章西寻鼻孔都震惊大了。
陈宴脸色很不爽。
他没答话,径直走向候场区的谈灼,把脖子上的参赛牌递过去,“还不是孙夏冉那逼,气死我了。”
陈宴也没想到开局就这么背,上场就碰着了孙夏冉那孙子。
棋赛一般使不出什么碰瓷的阴招,但耐不住那小子一个劲儿放狠话挑衅啊。
兴趣赛没正式赛那么严格,就凭一热闹,孙夏冉仗着秩序不严格,再加上比赛场的礼堂很大,他小声说了也没人能听见,气焰越发嚣张。
陈宴耐不住性子,被他激得连输两局。
章西寻:“你又碰着那玩意儿了?”
“嗯。”
“我去,这叫个什么事,你不是要虐他么?”章西寻气道。
“虐屁虐,他那张狗嘴一直放狠话,我气不过走了几招险棋,崩盘了。”陈宴满肚子火,边说边摘下脖子上的东西,
谈灼半阖着眼皮,拿过参赛牌,单手挂在脖子上。
陈宴气闷地叮嘱:“小心那逼玩意儿。”
谈灼侧身,抬起左手拍拍他的肩,漫不经心道:“不是说我脸摆那儿就赢麻了?”
锁屏关机,手机被他扔在一旁的置物架上,谈灼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衣服。
红白运动短袖套在少年身上,抑不住的浓烈气息,耀眼又张扬。
短发在光线的照射下,折射出一圈淡淡的光圈,他抬起眼,笑得肆恣。
就是话说得挺不要脸。
“爸爸给你出气去。”
陈宴:“......”
章西寻:“狗啊狗啊,这会儿都不忘占便宜,是吧好儿子?”
陈宴忍无可忍地暴揍他一顿。
他这俩兄弟,嘴上没一个靠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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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被文科班的孙夏冉赢下场的事儿,没少传,这回功夫连在礼堂对面比赛的体育班都知道了。
周迟靠在栏杆上,两只胳膊肘往后撑,“你们班输了,还有人上?”
沈诱恹恹地嚼着口香糖,无聊地吹个泡泡,“啵”的一声破了之后,又吹起个泡泡,周而复始。
她兴致缺缺,“是吧。”
看出来她一副无聊到爆的状态,周迟轻笑一声:“今天比赛不感兴趣?”
沈诱懒懒道:“你觉得呢。”
她倒是想感兴趣啊,但是他妈的她连象棋子都认不全。
温辞高中一直都是广播站的,大小比赛播音的时候都有她一份。先前休学的那一学期广播站把她的播音工作分出去了,现在回来了,一有比赛就得往广播站跑。
这会儿休息的时候,才匆匆跑回来。
温辞怀里抱着拿着三瓶饮料,一瓶给了沈诱,另一瓶犹犹豫豫地递给周迟,怯怯道:“给你的......周迟同学。”
“......”周迟还是不太适应温辞那张和季繁星过于相似的眼睛,缓缓移开,随手接过,“谢了。”
“没关系。”她小声回。
递完水,温辞躲在沈诱旁边,忍不住提起他们班输了的事。
“一班的孙夏冉真的太过分了!一直在说坏话,陈宴才会输的。不知道谈灼这次上场,能不能扭转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