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禾嗤笑一声:“不过是个庶女,我随口说一句罢了,要我道歉?也不看看她受不受得起。”说罢,他趁言风裳不注意,用力推开她,然后甩甩手。
言风裳看了看谢灵誉,咬了咬牙,然后抬手就给了白敬禾一耳光:“你不过是个纨绔,我随手打一巴掌罢了,你也配对我阿妹说三道四?”
谢灵誉阻拦不住,白敬禾怒火中烧,其他孩子围过来拉偏架,一霎时,场面就混乱了起来。
当晚由应久瞻带孩子们去典膳内局用暮食,谢灵誉不在,言风裳和白敬禾也不在。
姜翘诧异,顾不得回舍馆休息,拉着应久瞻问了前因后果。
听他讲完,姜翘又问道:“那他们人呢?言风裳受伤没有?”
“谢公带着他们去白宅了,说是什么……家访?我不大懂,总之现下不在东宫内。言小娘子自然是没事,只是不知去了白宅会怎样。”应久瞻说。
姜翘估摸着谢灵誉是不打算直接改变白敬禾的性格了,转而去他家了解一下情况。
据闻白培琛的几个孩子都没什么出息,兴许是在家庭教育上就出了问题,那这就不是谢灵誉一个人可以改变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言风裳准时与大家一起来吃朝食,没什么特殊反应。
倒是谢灵誉看起来不是很好,他极其罕见地露出了沮丧的神色。
昨日他带着言风裳到白宅,本以为可以和白培琛讨论一下教育孩子的问题,但白培琛的态度实在可恶。
明明白敬禾不该说那样的话,言风裳也不该动手打人,但白培琛的解决方式就是一笔勾销。
再问到教育,那就更离奇了,白培琛竟说一切交给谢灵誉处理!
听听!听听!这叫什么话?哪里有这样管孩子的?真难怪白家的孩子都没出息了!
白敬禾的母亲也没好到哪儿去,她本人倒是掐尖儿要强,但向来夫唱妇随,站白培琛跟前就像哑巴了一样一声不吭,丈夫发话了,便把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了,谢灵誉想跟她谈谈都不成,当真让人恼火。
不注重教育,这不就是眼睁睁看着孩子长歪呢吗?
姜翘在一旁看到谢灵誉的脸黑成锅底,就知道昨晚的家访不太顺利。
“谢公喝些雪梨炖银耳罢!”好败败火!
谢灵誉颔首,用汤匙舀起一勺品尝。
沁甜的味道从舌尖一直润到嗓子眼儿里,银耳脆生生的,雪梨软绵绵的,必然是花足了工夫去做的。
满满一大碗下肚,心中燥热的火气也消了大半。
既然白培琛本人都不在意,谢灵誉又能怎么办呢?
两个孩子都不肯道歉,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原本言风裳坐在白敬禾的前面,今日谢灵誉让言风裳和胡品高换了座位,把这两个随时有可能打起来的人分开些,免得他一个照看不到,再生事端。
又过两日,宋如羡的生辰到了。
姜翘起初是不知道她何日过生辰的,还是前些日子以亲手下厨相威胁……不,是相邀,才让宋如羡开了口,赶巧她的生辰就在近期。
今日她们俩和一些休假的庖厨留在皇城典膳局,一起做了几个小菜,姜翘还亲手做了以小贝为基底的小蛋糕,作为生辰礼。
“这礼太薄了些,下次得空,我们一起出去玩,再补一份!”姜翘说着,用米其林三星的摆盘方式把小蛋糕放在中央,还做作地用几朵小花在盘子上点缀。
宋如羡笑眯眯地接下,“你的手艺就是最丰厚的礼了!”
除此之外的菜品也不多,分量也不算大,毕竟姜翘是在“试菜”,“顺便”做的,一切都不能出格。
杨任儒倒是左迁了,新来的左庶子并不插手典膳局的事情,但姜翘还是处处小心。
“要说试菜,这绿叶菜看着平凡,其实比肉还金贵呢,”陈雪花神神秘秘地说,“你们知道这菜现在什么价格吗?”
姜翘未曾出去采买过,自然不知,其他人也纷纷摇头。
“这蔬菜比秋天那会儿贵了五倍呢!这不比肉金贵?”陈雪花夸张地伸出手掌来。
“那要多吃两口,平日咱们可吃不着。”姜翘夹起一筷子清炒菜心,塞陈雪花嘴里。
通常情况下,她们这些做活的,吃的都是统一的饭,到了冬天,就只有各种酱菜和晒的萝卜干土豆干之类,偶尔来一顿稀溜溜的肉汤改善伙食——就算庖厨能试菜,总不能顿顿都试菜不是?
宋如羡吃完小蛋糕,也尝了一口清炒菜心,说:“这样新鲜的味道真难得,酱菜再怎么做,都只有重口味,没有新鲜的菜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