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来了个小太监道:“璃姐,主子请您去书房一趟。”
夏礼知回过神来, 将手里的鱼食全部洒进大缸里,然后才出门去唐仪明的书房。
在这个世界里,书房是专属男人的家中办公场所,妇人不可以随意踏足, 夏礼知心里疑惑是什么重要的事, 会让唐仪明主动请她过去。
“那日回来从寺里之后,我也听琪儿说了你们在宴上的大致情形,”唐仪明案上赫然放着之前他们在寺里抄的诗,只不过现在它们的作者都变成了信王妃, “你和信王妃有所龃龉?”
另外一个同样来自未来的人是信王妃,真是在意料之外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痴女突然变得聪明,如今还成了名誉盛都才女的原因已然说得清楚。
夏礼知没有隐瞒,点头道:“确实有矛盾,怎么了?”
之前他还想着接近这个和夏礼知来自同一地方的人,希望能投其所好拉进与夏礼知的距离,目前看来已然行不通了:“信王不能动,一个女人却不是什么宝贝,需要我帮你让她吃点苦头吗?”
报仇这种是让别人代劳就没什么意义了,夏礼知想都没想便拒绝:“不,要动手也得我自己来。”
她是怕过“夏礼知”没错,但那是在初中的时候,之后毕业各奔
东西,她以为再也不会遇见,没想到她们不但见了面还一起穿越到了这里,待了五六年,各自心智都成熟了不少,“夏礼知”居然还对欺负她的事情有独钟,那也就别怪她不顾及同穿之谊。
不过,“夏礼知”骂一句,她骂回去,“夏礼知”打一掌,她就抽回去一下,这样的方式实在低级,她想要这个人也体会体会什么叫做绝望,而只有先剥离了加诸其身上的财富、地位、身份等等保护壳,才能达成这一目的,并且令其再无翻身的可能。
等等,夏礼知睁大了眼睛看着唐仪明,良久不说话,看得唐仪明一头雾水。
她已经明显感受到了唐仪明对自己的看重,那以她为引子,寻求左右唐仪明未来选择的可能是否可行?
要知道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引导了张夫人去对付张福宇,而如果张福宇因此死了,整件事里,最直接的受益者是唐仪明以及张福宇另外的一个义子。
而以唐仪明现在的实力,在与义兄弟的竞争中占有极大的优势,届时他极有可能成为距离皇帝最近的人,也会在这场夺嫡之争中取到不容小觑的作用。
因此若他看重除齐王以外的任何一位王爷,都有改变历史的可能,历史若改变了,她还能回得去吗?回去之后她的爸爸妈妈、亲人还会在吗?
“所以,这会因此对你有所影响吗?”夏礼知垂眸眨了眨眼睛,“若是因为我和王妃之间的不愉快,影响了你在朝中与信王的关系,那我是否需要去赔罪呢?”
这话说得绿茶味十足,但效果出奇的好,唐仪明立刻摆手道:“信王非是她能左右之人,只要不是无能的,他便不会随意放弃,你不也听说信王纳侧妃了吗,那位侧妃的母家也不是普通人,而是位将军之女。”
夏礼知知道他说的事,可能是从琪儿那听来的,但她之说侧不侧妃的事纯粹是为了气一气“夏礼知”,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所以信王既然可以如此,也就说明只要有可能,他不会放弃对唐仪明的拉拢。
只是,现在直接问他看重哪位王爷,会不会向信王效力还是不到时候,她得想办法让他能顺其自然地选择齐王才好。
“所以你不用顾忌我,我虽然只是个太监,好歹也爬到了如今的位置,若连自己的家眷都护不住……”唐仪明真觉自己是热血冲上了头,这一天天的总想着多在对面女子跟前扮孔雀开屏,“那个,你若想自己动手,大可放开手脚,有我在。”
夏礼知没忍住笑了起来:“如此说来,我能否再向你提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先前与你提过的,我想帮一帮那些乞丐,但以我一人之力,除了说些没什么用的空话,便只能束手无策,所以我需要场地还有银子才可以将这个想法落到实处。”
唐仪明仔细想了想道:“场地确实有一处,是陛下之前的赏赐,不过在城郊,本来种了桃树,奈何它就是块瘠地,种下的桃木尽死,现下荒置至今,你可以先去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怎么可能用不上,天气渐凉马上就要入冬,那些人若再找不到安置之所,保不齐会惨殒街头,有了这块地,她就能带着人先去垒墙建屋,在冬日到来之前,至少能让她们有一块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