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意袭来,陈川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想缩回脖子,那只大手却倏然收紧。
窒息感传来,仅仅只是一瞬贺时颐就放开了他:“刚刚你若是走下这马车。”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陈川明白,要是真走下了马车,等待自己的下场绝对是死,还是不得好死的那种。
他呼吸沉重地揉着自己脖子,坐在那里敛眸不动,看似可怜脆弱,心里的乱骂一刻没停。
从狗皇帝、变态,骂到疯子,陈川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等会儿面对贺时颐估计会露馅,坐直身体,收敛所有心思。
贺时颐一直没说话。
陈川又扯扯他的衣袖:“陛下,不走吗?”
他的手指纤细白皙,轻轻一碰就会出现痕迹,一如他的脖子。
那上面已经有了明显的红痕,极为惹眼。
贺时颐握住那只手:“急什么?”
陈川一怔,瞬间被扯了过去,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吻住了唇。
“孤看在你身体刚好,不动你。”耳边是男人冰冷的嗓音,还想反抗的陈川顿时老实了。
他手指死死地抓着贺时颐的衣袖,只能以此来缓解内心的紧张,直到将衣袖抓出无数褶皱,贺时颐也没有放过他。
马车外,盏之凑近崔枂,见她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小声问:“崔姐姐,你和公子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陛下这么生气?”
崔枂倒是没隐瞒:“公子想逃。”
盏之瞬间闭上嘴。
崔枂问:“若是有一天,公子在你面前想逃,你会放他走吗?”
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盏之愣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
“你会放他走,对吗?”崔枂扭头,直勾勾地盯着盏之。
盏之抿唇不语,崔枂叹了一口气,仰头望天。
*
陈川不知道煎熬了多久,终于被放开。
他喘着气,眼尾发红,死死地瞪着贺时颐,却在他抬头看来的那一刻瞬间化为温和乖顺的模样,冲贺时颐一笑。
笑容没什么问题,可那眼神却没有完全隐藏好。
贺时颐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却一个字没说。
陈川觉得呼吸困难,他头发早就乱了,有些遮挡视线,下意识挣扎着想让贺时颐放开自己。
男人抬起另一只手,将他凌乱的头发整理好,视线落在他身上暧昧的痕迹上,手指意味不明地按了下。
陈川一抖,差点一口咬上去。
没完没了是吧。
他好歹也是个男人,真打起来不一定打不过贺时颐。
念头转瞬即逝,陈川握住贺时颐的手,往外掰,掰不动。
这幅娇弱的身体肯定不是自己的!自己虽然没那么厉害,可平时也是经常跑步锻炼,不可能连只手都掰不动。
陈川内心泪流成河,面上还得挤出笑容:“陛下,该出发了。”
他需要美食与美景来治疗自己这极度郁闷的心情。
贺时颐收回手。
陈川揉揉脖子,抿着唇换了一个姿势,整理好衣服便不动了。
他微低着头,只能看到有些红肿的唇。
贺时颐唤了一声:“赵徳。”
外面等候的赵徳连忙应下,叫崔枂和盏之上马。
三人坐在外面,马车内只有陈川和贺时颐。
以为其他人也上来的陈川愣住了,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早知道其他人不进来坐,他也去外面了,和贺时颐这样待在马车里太危险。
又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儿,陈川撩起衣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一片鲜红,还有一些可以忽略的疼意,就是贺时颐抓着他的手腕,不让他挣扎造成的。
牙齿磨了又磨,陈川心里忽然生出一个想法来。
他逃不出去,那杀了贺时颐呢?
把他杀死了自己不就能逃了吗?说不定还能重新做回皇帝。
想法一瞬间就被否决,陈川哆嗦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这样。
除非贺时颐对他下杀手了,否则他不会杀贺时颐,再说他也难有机会那么做。
陈川悄悄抬头,蓦然对上贺时颐深沉的双眸,内心一跳,连忙低下脑袋。
“坐近点。”贺时颐说。
陈川敷衍地往他那边凑近了一点。
“再近点。”
陈川又挪动了一下,贺时颐蹙起眉头。
陈川连忙坐在他身侧,顺便拿起旁边的葡萄,在贺时颐开口想说话时塞进他的嘴中:“陛下,我喂你吃葡萄。”
贺时颐动作一顿,垂眸盯着他,把那个葡萄吃了下去。
陈川呼出一口气,刚拿起葡萄想自己吃,就听贺时颐说:“就一个?”
陈川只能咬牙笑着把手中的葡萄放在他唇边。
贺时颐不动,陈川不解地望着他。
男人伸手搂住他的细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无比近,命令道:“用嘴喂。”